阿姨问,你演谁?他说周树人。阿姨说,哦那他大致几岁?
想起来,上次见父亲距离现在也有好段日子。那是座邱言平时常去商场,她平时常去日本料理店。父亲是突然找她吃饭,他做桌菜,但他女朋友突然不开心,不愿去他家吃。父亲就想起来让邱言去把那桌菜吃,邱言听罢说:“外面吃吧,还有别事呢。”他倒也不计较,没心没肺地就出来。
料理店角角落落都令她感到熟悉,熟悉程度要远超过坐在对面那个老人。邱言没有想到,父亲近来已经开始不能吃糖,丁点都不能吃,他事先也不说,他只在视频里说旅游事。这真令人尴尬。桌上菜突然间显得不合时宜。那天父亲回家之后,例必要重吃顿午餐,没有糖那种,吃时候还要转转地球仪,想到这些,邱言就略感心酸。她只能努力将母亲过世时片段嫁接到这种心酸之后,以期让内心波澜能够极速地趋于平静。譬如,母亲火化当天下午,父亲就把母亲衣柜里羊绒大衣、只穿过两次羽绒服统统送给保姆阿姨。那些好衣服都是邱言送给母亲,有是生日礼物,有是母亲节礼物,母亲生前都舍不得穿。但父亲没有问过邱言句,就着急腾出四分之三个衣柜。他说:“哎哟这下东西终于有地方放。”那位住家保姆得衣服,隔月就辞职,听说是和同乡起去北京。临别,她都没见上邱言。邱言很想对她说:“妈妈衣服,能不能赎回来呢?”又如,父亲对邻居说,母亲第次昏迷就不应该叫救护车,她白白多受半年罪,还连累到家人。邻居觉得不应该嘴碎,但还是把话告诉邱言,并且嘱咐说:“不要跟你爸爸说是说。他跟很多人都这说。”想到这里,邱言才觉得心中好受些。眼下父亲算得上硬朗,情感生活也颇充实,还是朋友圈旅行达人。他旅途中都不能吃糖,多不方便啊,日常生活里只会方便得多,没什。
“跟你讲,跟女人聊天,你定要掌握个原则,”父亲不怎吃东西,反而更加自信地侃侃而谈,“绝对,不能被她们思路带跑。
“如果她们问你,你是不是对别人也这样啊?你是不是也给别女人买东西呀?你说,这个时候应该怎回答?”
邱言心中布满疑云,她不确定父亲是不是真在问她意见。她就静静地看着父亲,或者吃菜。她想,最漫长也不过是顿饭时间。
“……反正这种时候你说‘是’,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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