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国家能力从何而来？战争（8 / 8）

时夺走，就算老百姓是摆脱贵族压迫，他们也不过是从贵族手里移交到帝王手里，谈何“解放”？而且，贵族有很多，所以理论上，如果压迫太深重，老百姓还能从个贵族那里逃到另个贵族那里，但是帝王只有个帝王，你跑到哪里去？真是“奔亡者无所匿，迁徙者无所容”。毛主席说，中国“百代皆行秦制”，中国国家能力传统，正是发源于此。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中国是“战争缔造国家”，欧洲也是“战争缔造国家”，但是中国“国家能力”传统却比西欧深厚得多？或者，用个更直观标准来说，为什欧洲从几百个政治体开始打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但是打到几十个政治体后，就刹车，而不是像中国样，路打到大统？

这里当然有很多原因，地形地貌差异、战争激烈程度不同、“法家改革”力度不同，等等，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们之前讲到过，理解政治个基本原则——“政治在社会中”。

简单来说，西方在16世纪左右开始“国家建构”时候，他们中央权力已经深深嵌入到个相互制衡权力网络中，除王权，还有强大教权、高度自治城市、崛起商贸阶层，以及势力更加强大贵族权力，所有这些“其他势力”都像缰绳样，约束“国家建构”这匹马狂奔速度。而中国在两千年前开始这进程时，没有那多元政治权力，也还没有发展出非常复杂社会和经济结构，结果就是国家建构如同脱缰之马，路狂奔到大统。

所以，国家能力从何而来？很不幸是，战争是个重要机制。在中国，春秋战国几百年战争虽然残酷，却为高度集权大统政治结构奠定基础。在欧洲，方面，战争带来国家建构动力；另方面，多元政治结构又约束国家建构深度。而在非洲、拉美、印度等国，历史上战争相对稀疏，其意外后果则是缺乏国家建构动力，以至今天z.府难以垄断,bao力。

因此，个悲剧性历史观察是：国家建构就像是买房，残酷,bao力冲突则像是付款，你可以选择大额首付，也可以选择大额尾款，或者漫长分期付款，但是你却无法逃避付款。当然，历史是历史，生活在资源越来越丰富、文明越来越进步当代，们仍然希望，对于抵达政治秩序，人类能找到比相互杀戮更聪明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