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客,你给我送行。他们来到火车站斜对面的公交车站,走进一家面馆,点了两碗面,一碟花生米。店里食客不多,他们选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卫华邦坐北朝南,等饭的间隙,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问,你那边具体做什么?王能好说,没说清楚,他上次说是送快递。卫华邦又问,一个月多少钱?王能好说,能过万。卫华邦问,你问问,还要人的话,我跟着你去。王能好说,你这个大学生,干不了这个。卫华邦说,能赚钱就行。王能好说,我问问吧,我去看下,好的时候,再喊你去。他焦躁地不时看着手机,期待的电话一直没有响起。卫华邦注意到王能好的脸上短暂闪现了一丝的失落,青肿的眼睛在眨眼中,把整张脸上的皱纹都带动了。卫华邦问,昨天你妗子说,你要搞投资,什么投资?王能好说,我瞎说,哪有什么投资。卫华邦又问,你到底有多少钱?王能好说,我哪里有钱,我没钱。卫华邦说,那你之前说要给我投资。王能好说,我喝了酒的话别信,你还不知道我了?卫华邦说,你要是有钱,就借我点。王能好笑起来说,你大姑有钱,你去问她要。卫华邦吸溜着面条,不再看他,从他嘴里听不到一句实话。王能好吃着面说,快吃,这面还挺好吃,他夹起肉片,就是肉少。他对着服务员说,面里三块牛肉片,也好意思叫牛肉面了。一张圆脸的女服务员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没有搭话。王能好又说起来,不应该在这里吃饭,一碗面七八块钱,不值。这顿饭,是卫华邦请的。十五块钱,王能好笑着说,表弟,说好我请的,又让你花钱了。
走出面馆,卫华邦向左走,去取车。王能好过马路,走向天桥。卫华邦骑着电动车,经过桥下,看到王能好背着帆布包,背佝偻着,往前走。阳光从对面射过来,如一把尺刀,将他切成一个生动的剪影。身体的倦怠,没能掩盖住他躁动且急迫的心,他快速且有力,坚定地走着,像是多年前秋收时,卫华邦初中放学来到地里,表哥背着一麻袋的玉米,走过田埂,对表弟喊,活都干完了,你才回来。此刻,他也想朝表哥喊一声,没想清楚说什么,张了下嘴,又闭上。回去的路上,卫华邦想起莫泊桑笔下的于勒叔叔。王能好的出走,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在等待着他。他会发财吧,这种概率很低,却又忍不住去设想,如果他发财了,应该会接济自己。又一想,王能好这种人,就算是真发财了,也会自己拿着,不给别人。又一想,这种人发不发财另说,对比自己的处境,他还是有钱的。想到把境遇的改变寄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