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追上去,叫住他才行。明知如此,我却没有体力,也没有心力从他那里夺回信封内容。懊恼与痛苦以残酷的高温烧炙我的心,只能一动也不动地怔在原地。
“我对自己的洞察力很有信心,也擅长自我分析。”
传来像是透过麦克风发出的鲜明女声。想都不用想,声音的主人就是坐在隔壁的求职生。一身套装的女学生脸上有颗远看也很清楚的泪痣,挺直的背嵴,毫不掩饰满腔自信地雄辩着。
“无论是自己还是公司,只要打开心房,好好看着周遭一切,就一定能掌握什么。其实管人事的人也没那么坏心眼,求职真的没那么恐怖,也没那么辛苦。”
我默默瞅着她的眼睛,还有那颗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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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的果然是这个啊。”
我毫不退缩地瞅着他。
但他像是突然失去记忆,忘了我的存在似地,一直做着无意义的各种举动。不是擦掉杯子上的水滴,就是双手拉扯装吸管的纸袋,再不然就是闭目养神,伸手按着眉间;抑或是抠掉手指上的脏东西,叹口气,瞄一眼手表。就在我着急地再次开口时——
“还用问吗?当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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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没有任何回公司后的记忆,反正没人关心,也没人斥责,虽然有点在意迟归的说词是否顺利过关,总之一切的记忆都很模煳,也无所谓了。浑沌意识稍稍清醒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虽然还有末班车可搭,但我没信心能走到车站,所以决定坐计程车返家。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般思索这些事。
突然,我有股必须马上联络波多野芳惠的使命感,遂掏出手机。当我意识到这个时间点不适合打电话时,已经接通了。我赶紧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她一点也不介意。
“没关系的,我都很晚睡,”她回道,“已经知道密码,打开那个档案了吗?”
“那个嘛……还没有。”
顿觉视野扭曲,一颗心渐渐萎缩,意识逐渐远去的我,用仅剩的力气让自己不至于从椅子上滑落。
九贺苍太抓着杯子,站起来。
“嶌,你之所以能拿到内定,可是讬我的福呢!在那场互揭疮疤的小组讨论,你可是唯一全身而退的人呢!多亏那封信,才能拿到内定资格,所以就原谅我干的蠢事吧。毕竟让你背负这个业才是真正的‘公平’,不是吗?”
他朝垃圾桶走去,因为脚步过于轻盈,还以为他扔掉杯子后会再走回来,没想到九贺就这样走向办公大楼。起码也该打声招呼吧。坐在离他十公尺远的我有此莫名期待,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种一切划下句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