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两个人开始破口大骂。安娜骂人阴损,语言丰富,常可以不重样地将王贵祖上八代不带脏字地唾弃遍。长大后曾经冷静总结过,主要是种族歧视,还有就是城市对农村居高临下。王贵骂安娜语言比较贫乏,翻来覆去就是:“你他妈有什不起!操!”“别他妈自以为是,操!”有次丈母蹲点,无意中听见,当时不响。过后走到厨房轻轻告诉王贵:“阿贵啊,妈妈没什对不起你,女儿脾气不好是没教育好。但把她许给你做老婆,还养两个孩子,你话里怎能带上呢?以后不能那样讲。”王贵对丈母感激犹如再造父母,当下点头称是。自此,惟出气语言也给封堵。
从那以后,王贵语言更加苍白,无论安娜骂什,他只回句:“骂你自己。”
王贵与安娜另个不可逾越鸿沟是王贵乡下亲戚。王贵母亲曾在儿子婚后来住过段。安娜起先是抱着善意和友好态度,希望能跟家婆处好关系。她为家婆洗头,抓虱子,将农村衣服并扔掉,从里到外做新。她还曾跟王贵说起家婆上公共厕所笑话。当时王贵带着安娜住大学筒子楼,厕所公用。安娜在家婆刚到那天带家婆上厕所,替她拉开灯绳。过好会儿也不见家婆出来,就进去看看,发现家婆正起劲儿地将灯绳往上抛。问她干吗呢,老太太说,你拉绳就闪,灭它不是要扔回去?安娜笑到肚子疼,觉得老人挺淳朴,也蛮会动脑筋。
与老人不快是因为生活细节。老太太熬稀饭时候,总拿把勺舀尝尝,完再丢回去。安娜次无意看到,恶心许久,觉得自己这来不晓得喝老太太多少口水。她跟老太太说几次,老太太压根没改意思。还有次,她居然发现老太太拿她用水布去擦锅台!她还真没觉得锅台给腌臜,相反觉得自己下体阵不适。为避免类似事件发生,安娜每天做完清洁功课后,得把小毛巾晒在自己床头特地钉钉子上。
还有诸如此类小事,比如说老太太偷喝新炖鸡汤,怕媳妇说她馋,又兑回好多水去。有时候不留神就在小夫妻俩床上倒头午睡。而安娜长个狗鼻子,床上有点儿味道都闻得见,只要发现老太太躺过痕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虱子满身跳样周身发痒。零零碎碎堆积起来,安娜已经是满腹牢骚没地方发。终于,有天,老太太在吃饭时候先是“咔”地声吐口痰在地上,用脚碾碾,后又拿手指头擤鼻子抹在外褂上,再用同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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