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也是尾巴!——”
“不要说废话!赶快决定工作的步骤罢!月大姐有意见!”
玛金阻住了蔡真和苏伦的争辩,引起克佐甫注意陈月娥。
克佐甫略偏着头,对着陈月娥,眼睛睁得大大的。
“到底怎么办,快点对我说!我们厂的两个同志被捕了,只剩我一个!小姊妹们,小姊妹们今天上工,是强迫去的!只要我们有好办法,明天总还可以罢下来!到底怎么办呢,快
边有几条疲倦的皱纹;他嘻开着嘴,朝玛金笑,就坐在玛金肩下。
前楼里的空气紧张起来了。十五支光电灯的黄光在他们头顶晃。克佐甫先对那胖些的青年说:
“苏伦,你的工作很坏!今天下午丝厂工人活动分子大会,你的领导是错误的!你不能够抓住群众的g,m情绪,从一个斗争发展到另一个斗争,不断地把斗争扩大;你的领导带着右倾的色彩,把一切工作都停留在现阶段,你做了群众的尾巴!现在丝厂总罢工到了一个严重的时期,首先得克服这尾巴主义!玛金,你报告闸北的工作!”
“快一点,简单一点,八点半我要走的!”
蔡真又催促,用铅笔敲着桌子。于是玛金说了五分钟的话。她的态度很镇静,她提出了一个要点:压迫太厉害,女工中间的进步分子已经损失过半,目下群众基础是比较的薄弱了。克佐甫一边听,一边不耐烦地时时拿眼看玛金,又看手里的铁壳表;他的两片薄嘴唇更加闭得紧了。
“我反对玛金的结论!斗争中会锻炼出新的进步分子,群众基础要从斗争中加强起来!玛金那种恐惧的心理也就是尾巴主义的表现!”
蔡真抢着说,射了她对面的苏伦一眼。现在蔡真是完全坚持着她自己心里的“第一个主张”了。因为那平淡无奇的克佐甫开头就指斥右倾,指斥尾巴主义,而蔡真觉得克佐甫总是什么都对的。
克佐甫不作声,嘴唇再闭得紧些;他照例是最后做结论,下命令。
被蔡真射了一眼的苏伦却同情着玛金的意见。自然他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尾巴主义,他用了圆活的口吻说:
“蔡真说的是理论,玛金说的是事实。我们也不应该忽略事实。老克说今天下午的活动分子大会里我犯了错误,我就承认是错误罢。可是今天的活动分子大会根本就不健全!到会的只有一半人,工作报告不切实,不扼要;发表意见又非常杂乱。这充分,bao露了我们下级干部的能力太差,领导不起来!如果我犯了尾巴主义的错误,那么,目前下级干部整个是尾巴主义!直接指挥罢工运动的蔡真和玛金也做了下级干部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