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
和孙吉翁本来就有这个意思。”
王和甫接着说，他
声音又和平常
样响亮
。
于是大家都来发表意见，渐渐地谈到具体办法方面去。本身力量不很充足陈君宜和周仲伟料想孙吉人——位航商，王和甫——位矿主，在银钱上总很“兜得转”；而孙王两位呢，则认定洋行买办起家周仲伟和陈君宜在上海手面定也很可观。但大家心里还是注意在吴荪甫。这位吴三爷财力，手腕，魄力，他们都是久仰。只有朱吟秋虽然面也在很起劲地谈，面却对于吴荪甫肯不肯参加，有点怀疑。他知道吴荪甫并没受过金融界压迫，并且当此丝业中人大家叫苦连天之时，吴荪甫境况最好：在四五个月前，厂经尚未猛跌时候，吴荪甫不是抛售千包洋庄
？因此在目前丝业中人大家都想暂时停工时候，吴荪甫是在赶工交货。不过吴荪甫也有点困难，就是缺乏干茧。新茧呢，现在蚕汛不好，茧价开盘就大。自然他还可以用日本干茧，但自从东汇飞涨以后，日本干茧进口尽管是免税，划算起来，却也不便宜。——这些盘算，在朱吟秋脑筋上陆续通过，渐渐使他沉入深思，终于坐在边不再发言。
忽然个新主意在他思想中起泡沫。他回头看看唐云山，恰好唐云山也正在看他。
“云翁，办银行是们自救，可是实业有关国计民生，难道z.府就应该袖手旁观？刚才云翁说，z.府发行公债应该全数用在振兴实业——这自然目前谈不到，然而为救济某种实业，发行特项公债，想来是应该办？”
朱吟秋就对唐云山说这样话。这是绕圈子话语，在已经盘算好半晌朱吟秋自己，当然不会感得还欠明。可是唐云山却暂时楞住。他还没回答，那边通到“灵堂”去门忽然开，首先进来是丁医生。照例搓着手，丁医生轻轻吁口气说：
“完，万国殡仪馆生活还不差！施彩色以后，吴老太爷躺在棺材里就和睡着样，脸色是红喷喷！——怎？
已经三点半！”
两个当差此时送进点心盘子来。汽水，冰淇淋，冰冻杏酪，八宝羹，奶油千层糕，以及各种西式糕点，摆满桌子。这些食品就把人们谈话暂时塞住。
丁医生将那些点心仔细看回，摇着头，点也不吃。他讲究卫生，是有名。唐云山正想取笑他，忽然有个女仆探头在大餐室后边门口说：“请丁医生去。”原来是吴少奶奶有点不舒服。丁医生匆匆走后，前边门里却是吴荪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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