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道:“小姐,去吧,去走走,顺便还可以送药去。”
小姐道:“我不去了。”
红娘想,我再不说穿,又要像上一次弄巧成拙。说道:“小姐,不要再瞒红娘了,你想瞒了红娘一个人去是不是?”
小姐还想狡赖,说道:“我瞒了你什么呀,我能到哪儿去呢?”
红娘道:“你还没瞒我,你约了张相公,要瞒了红娘一个人去,是也不是?”
松,神清气爽。又叫琴童在屋内焚上一炉好香,折腾了一阵子,天色已晚。吃过晚饭后,张生叮嘱琴童,说道:“琴童,你听着,今晚我家小姐来此相会,非同小可,不许你在旁边,也不许你像前天晚上那样偷看。”
琴童道:“遵相公吩咐,不过,叫我做些什么呢?”
张生道:“何用你做什么?与我睡觉去。”
琴童也知道,今天的相会是怎么一回事,事关重大,不敢怠慢,不管到不到睡觉时间,就乖乖躺到床上去,反正睡觉是他的特长。
张生等琴童走后,自己先在房内巡视了一遍,检查一下有无碍眼之处,香炉内又添了几块好香,身上也打扮得齐齐整整,除了没有插金花,穿吉服之外,其他都像一个新郎官。时间往往跟人开玩笑,要它慢些过去,它偏偏一不留神就溜走了;希望它快些过去,却又是慢吞吞就是不肯走。现在此刻,正是张生最不耐烦的时刻,恨时间走得太慢了,他一忽儿开门到外边看看,不见动静,又回到屋里,进进出出,片刻不定,别的不担心,就怕小姐失约。时间不以张生的心急而加快,也不以莺莺的惧怕而放慢。红娘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到中房去,见小姐还坐在那里沉思,看样子,她又是三婶婶嫁人心勿定,想变卦了。今天你再撒谎不守约,岂不送了张相公的性命,不是好玩的事,今天由不得你了。说道:“小姐,你三思好了没有?”
小姐的脸羞
小姐见红娘来问,心想,你是我的冤家,管得那么宽,要你瞎起劲,像催命鬼似的。最好你别管,走得远一些,让我一个人去西厢,不关你的事,可又不能说,只得口是心非地敷衍道:“三思些什么呀!”
红娘想,小姐,你又来了,想赖也赖不掉的。说道:“去西厢送药的事啊!”
小姐想,你倒不忘记送药,我怎么好意思去呢?还是再赖一下吧。说道:“红娘,我现在有点头晕,你替我收拾卧房,我想睡了。
红娘想,什么,你又要耍赖了,不行,不能让你赖。说道:“小姐,你不能睡,头晕是睡不得的,不如到花园去散一会步,也可消愁解闷。”
小姐道:“我哪有这份心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