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生辞别长老,离开普救寺,路上长吁短叹,胡思乱想。如果住在客店里,虽然人喧马闹,尘嚣嘈杂,还可以消遣解闷,搬到寺里,禅堂清静,僧房寂寞,茹素戒酒,终朝枯坐,这种凄凉日子,让人怎能忍受得呵!在那里,院宇深深、枕簟冰凉,盏灯,个影,只在书房帷幕上摇晃,即使是达到今生愿望,也难以消磨这般长夜!睡不着翻来覆去倒像翻手掌,少说些也有万声长吁短叹,五千遍捣忱捶床!小姐啊!你娇羞好比花解语,温柔赛过玉生香。和她突然相见,转瞬分别,已经记不清楚她娇模佯,平常记忆力那强,读书千万行,个字也不会忘记,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却那健忘!恨自己太窝囊,眼前只有手托着下巴颏慢慢去想。
张生路上神不守舍地味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进城,回到客店,对琴童道:“普救寺房子已经借好。”
琴童道:“事不宜迟,小早已把行李收拾齐整,立刻搬家。”
张生到帐房结房饭金,琴童肩行李,主仆二人,直奔普救寺而来。
暂且放下不提。
却说莺莺小姐自从昨天在佛殿上见到张生以后,觉得有点神思恍惚、神不守舍起来。张生俊雅仪容,潇洒举止,风流人品。出众才华,深深地打动她心,闭上眼,好像张生就站在自己身边,对着她轻怜蜜爱地说道:“小姐,小生来!与你画眉。”莺莺羞答答地微微仰起娇脸,哪知就这仰,却把小姐给仰醒。原来她正靠在妆台边红木圈椅里似睡非睡地想出神。不觉难为情起来,顿时双脸飞红。她想到自己是相国千金,大家闺秀,自幼就接受三从四德教训,《女诫》、《女箴》背得滚瓜烂熟,怎会如此心猿意马?幸亏红娘不在,否则又被这小贱人取笑。唉!不去想他。可怎也不行,心里乱糟糟,会儿想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会儿又想他是否婚配?转而又想到自己,已由父亲作主,许配给表兄郑恒。此人形态猥琐,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十足纨绔子弟,嫁这种人,实在是天大不幸!如果郑恒也像秀才那样,那该多美满!咳!怎又想这些?不!让想吧,母亲把拘管得如此严格,毫无自由,又何必再自己束缚自己呢?她老人家管得身,管不心。红娘又不在身边。可以大胆地去想。唉!这书生看起来十分聪明,但不知临去秋波那转,传过去情愫,他觉察否?他接受否?什时候有情人能得成眷属?那时间,才子佳人,双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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