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道:“你那里知晓,去晚了,长老又出去赴斋,岂不误了大事?还是早去的好。你在家收拾好行李,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罢,大步流星地走了。
琴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自去收拾行李去了。
却说法本长老,昨天出去赴斋,很晚才回来。所以早上起来,就唤法聪道:“法聪,法聪!”
法聪听得长老呼唤,赶忙从屋外进来,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长老道:“昨天有人到此吗?”
就食不知味地三扒两扒吃了一碗饭。连忙说道:“琴童,快把你的良策说出来。”
琴童正在往嘴巴里扒饭,听得张生在问,赶紧囫囵吞下,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啊哟,差一点把我噎死了!相公,你倒让我把饭吃完了也不晚嘛,现在把我的良策给咽下去了。”张生有点光火了,说道:“咄!狗才!就数你拖拉。还不快吃!”琴童见主人光火了,没办法,只好也三下五除二地把饭扒完,把饭碗一扔,说道:“相公,你看怎么办呢?”
张生道:“笑话!我饭也吃了,你饭也吃了,你的良策应该挤出来了,怎么问起我‘怎么办’来了?快些把良策拿出来!”琴童装作思考的样子,磨蹭了一会,说道:“相公,计策倒被你逼出了一个,但是良不良可不保险。”张生道:“先别管良不良,说出来让我鉴定鉴定。”
琴童道:“相公,你要成其好事,一定要设法住到庙里去,这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接着说道:“如果能借一间半间僧房,只要有耐心,总会成功的,真所谓‘若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也。”
张生一听,不觉大喜,摇头晃脑地说道:“妙啊!好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呵!果然是良策。琴童,你从前糊涂,现在变得聪明起来了。”
法聪道:“有一位读书相公来拜访师父。”
长老道:“是何方人氏?可曾留下姓名?”
琴童道:“我本来就聪明,从未糊涂过。”
张生道:“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琴童道:“谢相公!”嘴里说谢,心里却在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哩,这份重赏太玄乎了。
主仆二人商议已定,且等明日到普救寺去借僧房。琴童是没有心事的,倒在床上就打鼾。张生却辗转反侧,尽在担心:长老在不在,僧房肯不肯借,如何措辞,能不能再和小姐见上一面,将来……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合了一会眼。待到鸡叫头遍,立刻起身,叫起琴童,匆匆梳洗了一下,就要出门。
琴童道:“天还没亮,这么早跑去,和尚还没起身哩,去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