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杂工呢?护士呢?”
她透过火焰盯着泰迪的眼睛,双眼镇定而清澈。
“每个人都知道。”她重复。
他不记得曾睡着过,但他一定是睡着了,因为她正把他摇醒。
她说:“你必须走了。他们以为我死了,以为我被淹死了,如果他们来找你,就有可能发现我。很抱歉,你必须离开。”
泰迪能听到外面的涛声,潮水渐渐上涌,扑在岩石上溅起浪花。“他们在那个灯塔里干些什么?”他问。
她两手抱着身子凑近火堆。“手术。”
“手术?他们可以在医院里做呀。”
“脑部手术。”
泰迪说:“那也可以在医院里做呀。”
偏头痛,尤其是在病人有偏头痛病史的情况下。但无论如何,发作的情况并不多见。通常,唯一会被注意到的效果,就是病人——”
“别再称呼我病人了。”
“梦里的情形变得越来越逼真,做梦的时间也越来越久,这些梦经常会串在一起,互相叠加,最后就像是毕加索创作的一部小说。另一个显著的效果是病人会感觉有一点,呃,迷糊。他的思考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困难。不过他一直睡不好觉,而且还做那些梦,所以就算感觉有点迟钝也情有可原。另外,执法官先生,我刚才并没有称呼你为‘病人’,还不到时候。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如果我今后避开所有的食物、香烟、咖啡、药物,那现在已经造成多大伤害了?”
她将面前的发丝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恐怕已经非常大了。”
他站起身,揉揉眼睛。
“有一条路,”她说,“就在这个悬崖顶的东面。顺着这
她凝视着一簇簇火焰。“探查式手术。不是‘我们把他的头颅打开后重新修好’那种,不是。而是‘我们把他的头颅打开,看看拿掉这个会怎样’那种,是非法的。从纳粹那儿学来的。”她向他微笑。“就是在那里,他们试着制造出鬼魂。”
“这事有谁知道?我的意思是:在这座岛上?”
“你是说关于灯塔的事?”
“对,灯塔。”
“每个人都知道。”
“如果我要到明天早晨才能离开这座岛,如果那些药物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我怎样才能知道呢?”
“最明显的征兆就是口干舌燥,但同时又很矛盾地一直想分泌唾液。哦,对了,还会出现麻痹症状。你会发现有些轻微的颤抖。开始是在手腕和拇指相连的地方,过一段时间会蔓延到拇指,最后支配整只手。”
支配。
泰迪问:“还有其他吗?”
“对光很敏感,左半边脑袋疼,讲话开始困难起来,变得更加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