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瓶啤酒在墙上,五十四瓶啤酒……”
“我们得立刻掉头出去,泰迪。我们必须离开。情况很糟,你我都觉察得到。”
大厅的另一头有人跳到门口。他赤着脚,上身裸着,只穿一条白色睡裤,剃着光头,脸上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楚。他说:“嗨!”
泰迪加快步伐。
那人说:“碰到了
那白痴的笑声一路跟随他们上了楼梯。
在楼梯的第一个拐角处,他们停住脚步。两人面朝一个大厅,拱形的穹顶由黄铜片筑成,深色的地板擦得镜子般发亮。泰迪知道,如果从这个拐角掷出棒球或像恰克那样扔出苹果,到不了大厅另一头。整个大厅空空荡荡,正对他们的大门微微开启。泰迪踏进去时,感觉仿佛有只老鼠正顺着他的肋骨乱窜,因为这让他联想到梦中的那个房间,就是利蒂斯让他喝上一杯、雷切尔屠杀孩子的地方。其实两个房间不尽相同——梦中的大厅有着高高的窗子、厚厚的窗帘、一道道光线,以及拼木地板和沉重的枝形吊灯——不过已经足够相似。
恰克拍拍他的肩,泰迪顿时感到脖子两侧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再重复一遍,”恰克低声说,脸上露出虚弱的微笑,“这也太容易了点儿。这道门的警卫哪儿去了?为什么没上锁?”
泰迪看得见雷切尔,披头散发,大声尖叫着,手里握着屠刀满屋子跑。
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们。
他们静候着。
“我知道你们是谁。”他的声音给人一种单调的欢快感。
泰迪默不作声,恰克也不开口。
“我知道你们是谁。”警卫重复说道。
“不知道。”
恰克凑近身子,在他耳边悄悄说:“这是个圈套,头儿。”
泰迪穿过大厅,他的头很疼,因为缺乏睡眠,也因为淋了雨,还有头顶传来的低沉的叫喊声和奔跑的脚步声。那两个男孩和那个小女孩手牵着手,回过头来张望,浑身颤抖。
泰迪再次听到那个病号的歌声:“……拿一瓶下来,把它传过去,五十四瓶啤酒在墙上。”
他们在他眼前闪现,那两个男孩和那个小女孩,在饱和的空气里游泳。然后泰迪看到昨天晚上考利放在他手里的那些黄色药片,胃里涌起一阵恶心。
泰迪从嘴里挤出一声:“哦?”
“没错。你们就是在这种该死的大雨天不得已只能在屋顶打扫卫生的两个家伙。”他大笑着伸出手指,另一只手则拍打着桌面。
“猜对了,”恰克说,“哈哈。”
“哈哈哈。”警卫笑道。
泰迪用手指回指他说:“兄弟,你猜对了。”然后继续爬楼梯。“你猜得可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