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记起是如何到这屋里的,又花了点时间整理思绪后,感觉视觉清晰,脑子里的图钉也不见了,虽然胃还是有点犯恶心,但不算太糟。右边脑袋有些轻微疼痛,不过就像三天前的刮伤,已无大碍。
“我没事了,”他说道,“还真不是一般的药片。”
“这就是我们要的效果。到底谁是多洛蕾丝?”
“我老婆,”泰迪说道,“她已经死了。没错,大夫,我还没完全接受这一事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非常正常,执法官。我很遗憾。她是突然死去的吗?”
“该死!”泰迪用手掌底部揉了揉眼。
“你一直在做噩梦,执法官。非常厉害的噩梦。”
“我现在待在一座小岛上的精神病院里,外面还刮着飓风。”泰迪说道。
“深有感触,”考利说道,“我刚来这岛上时,过了一个月才睡上一个安稳觉。谁是多洛蕾丝?”
泰迪问:“什么?”接着他把双腿甩到床边。
现在把女孩交给我。”她说道。
他把女孩交给她。她一只手抓住女孩,另一只手拾起斧头,说道:“我很快就回来。好吗?”
“好。”泰迪说道。
他朝女孩挥动手臂,但心里清楚她并不能理解。可这都是为她好,他很清楚。当你成年以后,就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一些孩子们无法理解的决定。可你得为他们去做这样的决定。泰迪还在挥手,尽管女孩不会回应他,因为她的妈妈正在把她带去陵墓。女孩瞪着泰迪,眼神中流露出绝望,屈从于这个世界,屈从于只能做牺牲品的命运,嘴边还沾着花生酱和果冻。
“哦,我的天!”泰迪坐起身,脸上淌满泪水。他觉得自己是被惊醒的,大脑猛然清醒过来,仅仅为了从那噩梦中脱身。他能感到那个梦仍然在自己的脑子里敞开大门等着他。只要闭上眼,脑袋挨到枕头,他就会一头栽回那个梦中。
泰迪看着他,笑了起来。
“怎么了?”
“我真的没
“你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我嘴巴很干。”
考利点点头,在椅子上转身从身旁的桌子上端起一杯水,递给泰迪。“这恐怕是药的副作用。接着。”
泰迪接过水,喝得一干二净。
“脑袋感觉怎样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执法官?”
他眨了几下眼,努力看清黑暗中是谁在说话。“谁在那儿?”
考利点亮一盏小灯,就在屋角他的椅子旁。“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吓到你。”
泰迪坐起身,“我在这里有多久了?”
考利朝他抱歉地笑笑,“这些药片比我估计的厉害了些,你已经睡了四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