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还有派。”恰克说。
她朝他微笑,有一刻,仿佛某个头脑清醒的人进入了她的体内,在她的瞳孔后方闪过。
“笑吧,”她对恰克说,“这对灵魂有好处。笑吧。”
“好。”恰克说,“我会的,夫人。”
她勾起手指碰了下他的鼻子,“我想记住那个样子的你——你笑的模样。”然后她转过身开始走路,两个杂工跟着她一起沿着过道从一扇边门进入医院。
麦琪在他们面前停下来,两名杂工心不在焉地让她继续走,但她两肘向后,脚后跟站定在石头路面上。其中一名杂工转转眼珠子,叹了口气。
“现在她要你们改变信仰了,听吧。”
麦琪凝视着他们的脸庞,脑袋歪向右边,好像乌龟从壳里探出头来嗅着方向。
“我是路,”她说,“我是光。我不会为你们烤什么派。我不会。明白吗?”
“明白。”恰克说。
眼中噙着泪,脸上挂着泪,他痛恨这个世界和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混乱,猥琐不堪。
报纸上有报道称,他对妻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爱她。
谎言。
他真正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天哪,多洛蕾丝,你得振作起来。你有你的责任。你偶尔也得想想这些,行不行?还有你的脑袋瓜能不能他妈的正常点?”
恰克说:“有趣的女人。”
“是你带回家去见老妈的那种。”
“然后她会杀了你妈妈,把她埋在屋子外头的厕所里,但是……”恰克燃起一根烟,“利蒂斯。”
“害死了我老婆
“当然了,”泰迪说,“没有派。”
“你们来到这儿。你们会留在这儿。”麦琪嗅嗅空气,“这是你们的将来,也是你们的过去,这就好像月亮绕着太阳转,循环往复。”
“没错,夫人。”
她身体倾斜,凑近了闻他们。先是泰迪,然后是恰克。
“他们藏着秘密。那是这个地狱赖以生存的养料。”
这些才是他妻子最后从他那里听到的话。他关上门,走下楼梯,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停住脚步。他想过要掉头回去,想过要走上楼回到公寓把事情处理好。或者,即使没有处理好,至少态度温和一些。
温和一些。假如当时那样就好了。
那个喉部有道甘草条般的疤痕的女人沿着过道摇摇摆摆朝他们走来。她的脚踝和手腕上都戴着镣铐,左右两边各有一名杂工押送。她看上去很快乐,发出鸭子般的嘎嘎声,还试图拍打胳膊肘。
“她做了什么?”恰克问。
“这个嘛,”杂工说,“这位是老麦琪。我们叫她麦琪·月亮派。她刚去过水疗室,不过对她你可不得不提防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