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儿待过?”
泰迪点点头,“那个人,有一天醒来,说话就颠三倒四了。”
“是每个词语都颠倒,还是句子?”
“是句子,”泰迪说,“他会说‘长官,血多太流了这里在今天’。接近傍晚时,我们在一个散兵坑里发现他,那时他正用
“近年来你可说不准。”
“有时候是很难预料。”泰迪同意。
“关于这个逃走的女人?”
泰迪说:“对此我所知甚少。她昨晚溜走了。我的笔记本上有她的名字。我估计他们会将其他一切情况告诉我们。”
恰克望向周遭的海水,“她要去哪儿呢?难道要游回家去?”
一天半的时间身体部分瘫痪。不过,这种偏头痛从来都不在他承担压力或工作的时候光顾,而仅仅在事后发作,一切尘埃落定,不再弹片横飞,追击宣告结束时。然后,只有在露天营地或军营里,或是战争结束后汽车旅馆的房间内,抑或在乡村公路上驱车回家时,病症才逐渐加重。泰迪很早就已学会,对策就是保持忙碌,集中精力。只要你不停止奔跑,它们就无法追上你。
他对恰克说:“你听说过很多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情吗?”
“一家精神病院,我知道的仅此而已。”
“收治精神病刑事罪犯的。”泰迪说。
“嗯,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到这儿来。”恰克说道。
泰迪耸耸肩,“这里的病人,显而易见,都患有各种妄想症。”
“精神分裂症?”
“我猜是。无论如何,在这里你遇见的可不是平日里见到的先天智障者,也不是害怕人行道上的裂缝或者什么嗜睡的人。正如我从档案中了解到的那样,他们要严重多了,这里的每个人,你知道,都是真正的疯子。”
恰克问道:“可是,你认为有多少人是装出来的?我总想知道这个。你还记得战争中遇到的所有那些根据第八条款被除名的人吗?你认为有多少是真正的疯子?”
“在阿登地区,我曾和一个人一起服役——”
泰迪发现他又露出了那种嘲讽的笑容。“这可说不准,恰克。在我看来你并不是百分之百精神稳定。”
“也许我们在这里的时候,我会留一笔钱订张床位,为将来做准备,确保他们会给我留个位置。”
“这主意不坏。”泰迪说话间,引擎熄火片刻,船头转向右方,他们也随着海波摇晃,随后引擎再次发动,渡轮向码头靠拢,泰迪和恰克很快又面向广阔的大海。“就我所知,”泰迪说,“他们长于采用激进的疗法。”
“极端?”恰克问道。
“不是极端,”泰迪说,“只是激进,两者有所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