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一点。”她有气无力地说。
没想到他竟然大叫起来。
“大夫!”他大喊
了两个孩子。由于发电机的问题,我们真是手忙脚乱——”
“不是发电机有问题,只是限电。”马奈斯纠正她。他说话嗓门比她们大,声音也比较嘶哑。
护士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点点头表示了解。她从架上拿下两件白袍,递给他们,然后叫他们把背包放在她桌上。
等他们进了等候室,护士朝长凳的方向挥挥手,请他们过去坐,然后说她会去找大夫。“化妆室从那边进去。”她指向一扇门。门上有标志,不过早已褪色脱落,几乎看不见了。
“我马上就回来。”詹丝对马奈斯说。她很想伸出手去握紧他的手,但她还是忍住了。这两天,她已经很习惯去握他的手,那是如此自然,却又如此私密。
厕所里几乎是一片漆黑,詹丝摸索了半天,急着想把小隔间的门打开。她感觉到肚子里不断翻搅,发出奇怪的声响,忍不住暗暗咒骂。后来,门终于开了,她立刻冲进去坐下来。排便的时候,她感觉胃里好像一团火在烧,一方面有一种舒坦的感觉,但另一方面,似乎是因为憋太久了,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就这样,她在马桶上坐了不知道多久,两腿剧烈颤抖,完全无法克制。这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了上楼梯她已经把自己逼到极限。想到还有二十层楼要爬,她忽然吓得魂飞魄散,害怕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后来,她终于结束了,于是就走出去到旁边的冲洗台,洗洗手,洗洗脸,然后拿旁边的一条毛巾擦干。接着,她把水槽和马桶的水都冲掉,进入循环系统。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必须在黑暗中摸索好久,因为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如果是在她家或办公室,她闭着眼睛就可以完成这些动作,因为空间有多大,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她都了如指掌。
她两腿发软,跌跌撞撞走出化妆室,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在这里过一夜,在病床上睡一晚,等明天早上再爬楼梯回办公室。她推开门走进等候室,回到马奈斯旁边,这时候,她两条腿几乎快没有知觉了。
“舒服一点了吗?”他问。他坐在一条长凳上,旁边留了一个位置应该是要给她的。詹丝点点头,然后重重跌坐到椅子上。她虚弱地喘着气,心里想,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太虚弱,已经没力气再继续爬楼梯了。她暗暗希望他会主动开口说要休息一晚。
“詹丝?你还好吗?”
这时候,马奈斯忽然弯腰凑近她,不过,他并不是在看她的脸,而是看着地上:“詹丝,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