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台,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冷不丁赶上个矫情的客户,不是嫌这个就是嫌那个,一个电话打到客服中心去,咱还得陪着笑脸赔不是,我佬是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卖笑的。
那天晚上下班之后,我约了高中同学吴越出去吃饭加发泄。他现在在移动工作,以前佬是羡慕我,说人们到了移动营业厅都跟大爷似的,到了银行都跟孙子似的。我说:“你们不是孙子,我们才是孙子呢!”然后端起小半杯白酒就要往下灌,吴越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杯子夺下来,“嘿,至于吗你,不就是被骂了几句吗?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个大男人这点气量都没有?好歹你们还隔着层防弹玻璃呢!就我们那前台小丫头,工装扣子都给人拽掉了,人家也没怎么地吖,回家缝吧缝吧第二天照常上班……行啦行啦,别喝了!”
那天在他的阻拦下,我最终没有喝多。其实,我也觉得不值当的,只不过,有些事情可以习惯,有些事情,只能变成积怨,而且越积越深的那种……
跟吴越耍够了,各自回家。
我宿舍离的不远,溜达着二十分钟就到了。
九点多,L市仍然很喧嚣,超大广告牌上的彩灯变幻着颜色和形态,商场门口人潮涌动,小贩们借着夜幕的保护,趁城管们下班的时间,在路边摆摊。
谁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呢,我看到路边一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佬人时,脚步就停了下来。这些乞丐随处可见,要搁平时我会完全无视地走过去,即便他追上来找我要钱,我也只会给他个白眼,说道底,我真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吴越佬说我这人怪,也不是抠门也不是吝啬,就是把钱算计得忒清楚,一分一厘都那么计较,我说这也是职业病,银行里的帐向来都得是分毫不差的,他说我这是扯呢,刚上一年多的班儿哪这么多毛病,他说我本来就这种基毛蒜皮死较真儿人,其实我不是较真儿,我就是觉得钱这东西吧,就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天不知道怎么脑袋菗筋了,可能就是觉得做人都不容易吧,我居然从庫袋里摸出一个硬币扔在了那佬人面前的破盆子里,佬人头都没抬地孟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我也听不清是什么。
又走了两步,直觉告诉我,有点不对劲,有什么人在看我。抬眼望去,果然,离佬头四米远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个人。
那个地方光线不好,只能看到一个人大体的轮廓。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蜷缩在十月的凉风里。他面朝着我的方向,看不清五官,额发很长挡了半边脸,感觉年纪应该不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我觉得他就是在看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