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多人乘坐大缆车已经没空,现在只剩辆三人以下乘坐小缆车。
“要们再等等?”范倩楠道。
“可是已经迫不及待。”温衍笑着抓抓头发,很好看男孩气动作。
“那们就坐那辆?”
虹城市冬天总是阴雨绵绵,湿冷寒意不仅侵蚀着人们皮肤,连心都能被冻结成冰。
“衍衍,你想去那儿玩吗?”范倩楠给他冲杯热巧克力奶,“假如有别想去地方也可以跟妈妈说,哪儿都行,只要你喜欢。”
温衍接过巧克力奶,小口小口地喝。
香甜热气扑在脸上,像抹上层均匀、薄薄泪。
“去那儿就好。”他慢慢道,“那儿缆车观光特别有名,想看下雪天气雪山,定很漂亮。”
经历太多次销毁与重造,他已经快撑不下去。
他灵魂很痛苦。
他像个摔进沼泽里人,所有呼救都是徒劳,所有希望都是笑话,以为每次伸手都能抓住真实爱——唯可以拯救他浮木,谁知刚触到,就立刻沉入泥淖,消失无影。
他什都没有,什都得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台抽屉,拿出考勤册。
从头到尾看遍,又从尾到头看遍,没有个陌生名字,都是对得上脸同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出教室,两条腿像踩在棉花上,巨大失望融化全身所有力气。
低着头走几步,他看见有水滴砸落,在地上洇出圆圆痕迹。
他抬起头,以为是下雨,然而头顶却是苍白而干燥远天无限蔓延。
“好。”范倩楠搂住他肩膀,“都依你。”
这是最后次,温衍想。
最后次感受虚假爱。
至少当他沉浸在那份虚假温暖中时,还能盲目、麻木、痴愚地做个美梦,幻想个永远不可能到来春天。
雪山景区缆车分两种,三人以下乘坐和多人乘坐。
精疲力尽之后,再也无力挣扎。
也不可能再挣扎。
***
温衍生日到。
范倩楠和陈钰生想带上他和陈浩杰,家人去座风景如画美丽城市度假。
原来,不是雨,是他眼泪。
他哭,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会哭。在销毁自己家人时候他没哭,在知道妈妈从没爱过自己时候他没哭,为什现在会哭得那伤心呢?
温衍觉得自己定是疯,幻想出爱自己家人还不够,还要再幻想另个人出来。
不过,也到此为止吧。
温衍用手背用力抹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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