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座号称最灵验庙里供奉女性命运,也最凄凄楚楚,叫人不忍卒闻。
相传这位黄绣姑生前,是个既勤劳又善良姑娘。
她是买来童养媳,丈夫很早就死,公公婆婆嫌她晦气,百般虐待她,动辄非打即骂,还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三伏天里,让她走几公里山路挑水。到数九天,又让她去河边洗衣裳。
可怜黄绣姑十七八岁年纪,人还瘦小得像个半大孩子,浑身上下没有块好皮,不是青紫伤痕,就是鲜红冻疮。
“但在某种意义上,不停流转恐怖传说倒让这些本没有资格被祭祀女性,成为被供奉对象。”
江暮漓声音很平静,毫无起伏,只是纯粹以旁观者角度,陈述得出结论而已。
但温衍听着,心情却很压抑。
“对,你不是想求个平安符送给那位人类女性吗?”江暮漓提醒他。
温衍“嗯”声,忽然有些踌躇。
庙宇间间看个遍。
“原来这些庙里供奉都是女性。”温衍有点明白过来,“可同样是庙,不论是香火旺盛程度,还是庙宇外观与数量,都和们之前看到天差地别。”
“衍衍,你是觉得不公平吗?”江暮漓问道。
温衍没说话,算默认。
“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不公平,祭祀和崇拜这件事本身,自然也是不公平。”江暮漓道,“你发现这些庙宇供奉对象共同点吗?”
但即便遭受这样欺凌,黄绣姑还是无怨无悔地照料着家老小。
这为她赢得交口相赞美名,人人都夸她贤惠
神龛里供奉是泥塑木雕偶像,可她们背后,却是许多旧时代女性不幸遭遇缩影。
鲜血淋漓。
温衍平稳下情绪,踏进黄绣姑庙。
他们来路上问过好几个镇民,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告诉他们,这里就属黄绣姑庙最灵验。
“尤其是问事儿,可准。”有个大婶煞有介事道。
温衍声音有点低,“她们身世都很悲惨。”
“是啊,和死后神格化男性圣贤人物不同,这些女性没有令人称颂丰功伟绩或传奇故事,反而都是被迫害虐待致死,从悲惨故事演变而来。”
“在她们故事里,鲜明刻画往往都不是她们值得同情之处,而是她们化为冤魂厉鬼后可怕,或来偿还情债,或来讨还血债。”
“甚至,在历朝历代祖庙里,理所当然享受牺牲玉帛也大都是男性,女性至多只能列席作陪罢。”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虽然活着时候身世凄惨,不幸遭际还被后人以骇闻方式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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