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仰起头颅,舒展双臂,像是要拥抱什,又像是要迎接什。
活过来……活过来……活过来!
从幽冥地府回来,从死之深渊回来,从无涯黑暗回来!
回来,回到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他累到极点,四肢都不像自己,每丝力气都被抽干。
支撑不住前刻,他在江暮漓墓前跪倒下来。
正如他舍不得离开江暮漓,江暮漓也舍不得离开他。
他们是彼此命运,彼此因果,他们灵魂也永远与彼此同在。
温衍慢慢张开双唇,无数只白纸蝶宛如白雪风,bao,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认清江暮漓将要离他而去现实,跟直接杀死他有什两样。
自欺欺人逃避,总有天会被无情击穿。
江暮漓死去那刻,温衍心跳也停止,他世界跟着同死去。
他不能思考,无法呼吸,满脑子只有个强烈愿望,那就是江暮漓可以死而复生。
他无惧代价,哪怕要因这蔑视死而眷恋生回眸瞥,沦为永恒伫立在阿鼻地狱苦涩焦热炮烙铁柱。
点不幸火星,就能迅速然烧成灰烬。
最开始只是块不大不小腐斑,赫然出现在那张冷白瓷般脸上。
没多久,江暮漓左眼就看不见。
温衍心如刀刺,痛苦难以言说。
他爱人还活着,却如尸体般腐烂。
今天们相聚在这
他身上金红喜服凌空飘飞,鲜红石蒜花瞬染红黄粱山,盛开似通天蜡烛,烧得天际泛起赤色霞光。
漫天飞舞惨白蝴蝶犹如纸钱,与漫山遍野血红形成极致对比。
红与白,生与死。
红是生命降临之前迎接,白是生命寂灭之后相送。
生者寄也,死者归也,因果两端,生死之间,如蛹中幼虫与梦里蝴蝶。
温衍缓慢地放下捂在脸上双手,映入眼帘,是庙宇正殿青黑地砖。
这里是终点,也是起点。
最后把开启复生之门钥匙,他想他找到。
温衍站起身,往黄粱山上跑去,往那座墓碑林立墓园跑去。
周围片漆黑,黑得万物遁形,黑得好像奔跑在太虚墓地。
他活二十多年,没有人爱他,连他妈妈都不爱他。这个世界上那多人,爱他却只有江暮漓个。
江暮漓呵护他,珍惜他,认真地深爱他。
他只是棵平凡到无法再平凡微不足道小草,和路边随处可见株草没什两样,只有江暮漓,把他当成玫瑰来养。
医生们都开导温衍,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江暮漓会死是必然。
但温衍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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