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往宫里跑，她是宫里太常寺
琵琶女，太常寺主管礼乐人近来迁进宫里备着皇帝寿宴，那时皇帝还是元朔帝，前朝宦官当道，御前太监总管洪信权势滔天，宫里人没
个不把他奉为祖宗。
“师父，师父……”女孩边跑，嘴里直小声地念念不休，“老太监洪信死不要脸，老太监洪信死不要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等悖逆话宫里人没人敢说，可洪信个老太监，竟然看上
她师父池夜雨，宫里第琵琶手人称夜雨琵琶，技艺非凡而入太常寺，可她逼迫之下也没从洪信跟他当这个对食。
晦暗天色下女孩每步都迈得气喘吁吁，从宫门到住所路仿佛怎
也跑不完，今日师父让她送走小弟子——她妹妹，她妹妹年纪还小，怕被洪信寻机报复受到牵连，这才将她送出宫去，可她也担心师父，这才焦急地要赶回去。
她离着些距离望到住所门，这才喘几口气，可那门里却突然出来几个小太监。
筠却是朝齐越笑靥如花，“殿下，这曲子你可是听过？”
齐越脚下踩得虚晃，他竟是跤摔在秋筠脚边，他手际摸到秋筠裙摆，红色衣裙像极石榴花，齐越嘴中不大明显地喊着：“暮云姐……”
……
秋筠眨眼间思绪回到四王府，冬日里天冷，下人从侧门将马车拉进去，马车进高墙大院，秋筠这才把马车帘子给放下。
“暮云姐……”
住所门很是狭窄，那伙小太监出来还互相拌嘴地挤半天，这才抬个担架出来，那担架上躺个身着宫服女子，动也不动，白布遮掩住面容，唯有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露出手上硬茧。
女孩踉跄地往前走两步，她认着那硬茧立刻哭，日日握着她那只手上生厚茧，那是她师父弹琵琶手。
“师父——”她立刻奔涌着眼泪扑过去，可跑两步就被旁边太监给拦住，只手捂住她嘴不让她哭哭啼啼，说是宫里规矩……
有个小太监见她哭得真切，叹着气在她耳边小声说：“得罪老祖宗，还能有什好下
秋筠在心中默念：“是你吗？……姐姐。”
“姐姐——”思绪飞往幼时，年幼秋筠被塞进马车里，马车已经驶离宫门，任她怎喊着也停不下来，她只能紧紧抱着手里琵琶，“姐姐，别丢下
个人——姐姐……”
马车远去，宫门边瘦弱女孩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在那磅礴高大宫门面前像只蝼蚁。
……
那女孩看着马车远，才眼神坚毅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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