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领口前系着的灰色领带解了下来放在一边,伸手将领口拉了拉。
秦谨之不得不承认昨天发生的事情对他自己还是造成了细微的影响,他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时不时窜过温霁搂着他的笑脸盈盈的模样。
真烦。
不知道搬走没有。
这时合伙人见缝插针地打开玻璃门钻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翻了翻送到秦谨之桌前:“之前中级法院送过来的判决书。”
水,余光忽地瞥到冰箱上贴着的便利贴换了一种颜色,从黄色变成白色。
温霁咽下口中的水,手指将冰箱上的便利贴利落地撕下来,目光仔细盯着上面的一行黑字。
字迹果断,横撇有力。
—中午之前,请尽快搬出去。
温霁将这一句简短的话足足顶了半分钟,平常荡着各种笑的眼睛此时浮不出丁点表情,他细白的手指将平展的纸面捏出几道皱褶。
“昨天不是让你别来了吗?这么不把人当回事呀?”简然笑着走了过来,“不过来了也好,让我看看伤到哪里?有没有影响我们秦律以后办案——”他一边说着一边往秦谨之边上凑,眼神认真得仿佛想将他脑袋那块儿剃掉的创口看个彻底。
秦谨之本就烦躁,只不过他表情维持得极佳,从脸上的神态根本看不出丁点,当简然凑近时他敏锐地问到那股清淡却让他觉得刺鼻的冷香时,秦谨之闭了闭眼,起身从老板椅上捡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秦谨之走后,空荡的室内只剩下简然一个人,简然凝视着秦谨之冷漠的背影,灼灼盯着,手指绷得发紧。
秦谨之回家之前先去写字楼附近的一家私房菜打包了一份较为清淡的饭菜,这家饭馆菜品干净,肉质新鲜,蔬菜都是当天运输过来的,除了价格比其他餐厅要贵上几倍近乎完美。
半个小时后秦谨之提着一份刚打包的饭盒乘上电梯,几秒钟后电梯叮地一声打开,电梯内白炽的灯光映在秦谨之鼻梁上的镜面显得冰冷凉薄。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温霁鼻尖溢出一声冷哼,随即将便利贴抓成皱巴巴的一团随即毫不在意地扔进垃圾桶内,却在最后一刻时又赫然停住,漂亮的五官猜不透一点情绪,只见他把那张攥成小球的纸张重新铺展开来,尽量地铺平褶痕后将纸张折叠整齐收进口袋里,
他修长的脖颈微扬将杯中盛着的最后一点水一口喝尽,继而放下水杯准备开会的事情。
——
秦谨之在办公室里见完最后一个当事人时,受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泛着密密麻麻的痒意,使得秦谨之胸闷气短时不时觉得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