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机推开门,伸懒腰,打呵欠,迎接新天。
土润苔青,落英满地。花窗下摇椅空空。
天光未明,昨夜客人已经走,好像从没来过。
宋潜机站在躺椅边,忍又忍,没忍住破口大骂:“无耻!无耻至极!”
为老不尊冼剑尘,竟然顺走后生晚辈家东西。
宋潜机心想你要是没长嘴,更讨人喜欢。
“学剑,当徒弟,不好吗?”
“不好。有自己剑。”宋潜机喃喃。
“从没听说你还练剑。”
“从前练过。”
“你有灵气护体。”宋潜机无奈地说。只要冼剑尘不乐意,枪林箭雨都沾不到他身上。
雨丝细细密密地落在屋瓦和花叶间,发出清脆沙沙声。
便宜师徒隔着白墙和花窗,有句、没句聊天。
两人东拉西扯,漫无目,就像这场无边飘洒春雨。
风中吹来潮湿泥土、花叶味道,夹杂几丝凛冽酒气。
宋潜机想把冼剑尘脑袋摁进种荷花水缸里狠狠涮圈,让他永远闭嘴。
冼剑尘不安生:“你写英雄帖,也看过。天下英雄谁敌手,修仙不如……到底不如什?”
宋潜机懒得多说:“没什。”
“那些老家伙很麻烦吧,你阅历尚且,根本管不住他们,要不要为师帮忙?”
“不用。”宋潜机没好意思说,华微宗前辈亡魂已经成他麦田打工魂。
他从华微宗带出来,跟随他多年,又松又软,靠上去就像陷进朵云靠枕,以后再靠不到。
……
黎明时分,宋潜机走在晨雾弥漫天城街道。早起春
半梦半醒间,又听冼剑尘笑:
“这个世界快玩完,再快剑,也快不过时间。练剑,还有用吗?”
宋潜机闭着眼睛呢喃:“时间还早。”
“不早。”他隐约听见那人说,“提前。”
淅淅沥沥春雨洗去天幕红潮。
宋潜机动动鼻子:“你受伤。不能饮酒。”
冼剑尘嗤笑声:“你小子胆大,还敢管。”
酒味消失。
冼剑尘问:“你挺会讨人喜欢,为什直个人?”
这个问题很没逻辑。千渠有百万人,以仙官为信仰,宋院门下弟子数千,人人敬重宋师兄。
冼剑尘不知想起什,语气变得兴奋:“那几个小姑娘,你最钟意哪个?跟师父说说。”
宋潜机皱眉:“这院中只有野猫,何来姑娘?”
冼剑尘:“书里写。酒楼里都这说。”
“……您是天下第剑,注意身份,少看点不入流市井话本子。”
“好吧。”冼剑尘忽然说,“下雨。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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