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见他心情好,趁机进言:
“河西村铁三牛献上‘治水图’张,他自称观察三十年河流水量,走遍两岸,绘制此图,愿助您重修堤坝,整饬河道……”
刘鸿山笑容淡:“不是发赈灾粮吗?不够吃?”
“是是,够吃,但不知明年——”
刘鸿山再次打断:“涝灾耽误今年神庙供奉吗?”
城前是荒芜死地,城后是触不及生机。
刘鸿山此时便站在城头上。
他负手而立,身姿笔挺。夏日暖风迎面吹拂,吹动他发白胡须,华丽法袍。
日光干净和煦,晒得他浑身舒畅。
墙外,千渠千里赤地,沙尘茫茫。墙内,洪福绿意盎然,水泽泛泛。
众人忙不迭答应,但心里纳闷。
到底啥是个休沐?为啥还能回家?
……
早在六十年前,洪福与千渠没有明确边界线,两郡边境甚至有处小集市。
居民在那里交换粮食和布匹,盐巴和牲畜。更不存在“千渠逃民”说,有千渠姑娘嫁到洪福,也有千渠汉子娶回洪福女。
地干活,不觉得自己是老人。
那些十五六少年,看上去尚且稚嫩,但有已经成家,也不觉得自己是孩子。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壮劳力”,干活正当年。
徐看山和丘大成只好按身高、体重、年龄宣布三重标准。
筛过茬后,离开人暗自惋惜。剩下两千人,都聚着不愿意走,绞尽脑汁自荐:
“这,这倒不耽误。”司礼小声说。
刘鸿山感叹道:“山中日,世上千年。仙家念之间,凡尘沧海桑田。”
“好诗!”洪福郡司军连声赞叹,“您简直是文曲星下凡!”
“你再接两句。”刘鸿山淡淡瞥他眼。
司军抓耳挠腮,终道:“千渠不见千渠,洪福托您洪福。”
“不错!”刘鸿山满意地微笑。
后来千渠大灾,洪福司军派人在边界修建城墙、派守卫镇压,bao动。
逃民尸体被守卫高高挂在城头,让秃鹫苍鹰分食。
那是场噩梦。天气阴冷,血流成河,灰蒙蒙天空下,秃鹫嘶鸣盘旋。
如今已经没人再敢偷渡。
这连绵六十里土城墙,成为阻隔千渠灾民钢铁恶兽。
“仙长选,腿脚好,跑得快。”
“仙长,身板结实,肩能挑四筐土。”
纪星与送鸡队四人商量:“不如们分出小队,搞轮休吧。”
周小芸点头:“轮作轮休,不耽误工期。”
徐看山朗声道:“不筛人。以后每人按排好工期上工,做工半月,休沐三日,正好可以回家看看,把发粮食和肉带给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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