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片刻之前,他想对繁清说,很多年前,他还在永州时候,也险些被人当作鲛人样卖掉。
但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因为被人待价而沽,被人羞辱和作践,不是他。
繁清为什
“毁掉个醉月楼有什用?你只看到们被关在地牢,你知道是谁将们卖到这里吗?在南海上做生意,要问过谁才可以,你不知道吗?醉月楼背后是谁,你难道猜不出来?”
“是沧浪海吗?”谢苏问道,“得罪他们也不是次两次,不管你信或不信,这件事都会做到。”
沧浪海雄踞于南海之上,借海路之便养大批船队,几乎垄断南海上所有航路,积累无尽财富。
想在南海风浪里做生意,没有沧浪海允许是不可能。
贩卖鲛人可获,bao利,这样轻巧无本万利生意,背后必定有沧浪海操纵。
,如同情人间低语。
“你知道是什时候被卖到金陵城吗?你知道族人,又有多少被卖到这里,被剥光衣服,躺在台上供人赏玩?被当作娼妓,凌虐致死?”
繁清咄咄逼人道:“方司正,你说你要帮,你可知道们原本生活在南海海底,为何会被人捉住?”
方长吉面色凝重,而繁清似乎也不是真要他来回答。
“鲛人性情柔善,见到有人溺水,定会把他救到岸上。所以南海边上人,常常佯装溺水,把们骗到水面上,再用渔网缠住们,就逃不脱。”
繁清木然道:“若是你没有遇到,若是没有这场桃花疫,你会知道醉月楼地牢里关着什,你还会这说吗?杀这多人,才终于让你看到们,才终于等到你,这还不够好笑吗?”
谢苏微微蹙眉。
这问,他答不上来。
他去过醉月楼地牢,见过那些浑身是伤、屡遭玩弄鲛人,见过他们靠吃老鼠活下来,见过繁清原本该是绚丽鱼尾地方长出伤痕累累双腿。
他怜悯也好,因怜悯而作出许诺也好,全都是自以为是。
繁清又微笑起来:“世上有如此以怨报德人,那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世上也有如此软弱可欺人啊。”
谢苏望向繁清,声音平静:“帮你救那些关在醉月楼地牢里鲛人,你厌恶醉月楼,帮你砸它。”
他提到醉月楼地牢时,繁清目光微微动,望向他。
他不是说说而已,这个念头,谢苏从那个地牢暗门里走出来时候就已经想过。他同明无应说过,查完桃花疫事情,他要回趟醉月楼。
先前繁清直在笑,此刻她忽然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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