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只觉得自己连着身上稻草卷被抛到地上,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清冷无比。
不多时,外面院中响起柴火燃烧哔剥之声,间或有人低语,似乎是王宗二人并未离去。
昏沉之中,谢苏呼吸却是越来越浊重,最后像是呛口水般猛然呼出长长口气,终于将神智从梦魇般昏沉中强拉出来。
谢苏睁开沉重双眼,挣扎间身周浮起无数灰尘。
他第眼看到,是身前尊倒塌神像。
两人又絮絮地说些什,谢苏却听不分明。
他如同被梦魇住,既无法彻底昏过去,又不能完全醒过来,被人放到牛车上,身上盖厚厚稻草。
谢苏闻得见牲畜身上略微腥臊干燥味道,和湿雪稻草味道。
路浑浑噩噩,似梦似醒,似乎在布满泥泞道路上走许久。终于停下来时,谢苏又听到另个声音。
说话是个男人,要比王宗年老些。
苏拂去身上雪花,轻声道:“只有对别人有用人,才能活下来,无论什样境遇,人都是能活下来。”
说完这句话,云娘似乎不敢看谢苏那双琉璃般透彻眼眸,转身回屋去。
这天夜里,风雪声渐浓。
晚饭时,谢苏喝碗云娘端上来热热粥,然后就睡着。
说是睡着,其实并不那准确。
神像头颅和手臂肩背已经碎得看不出原本样子,四周褪色帷幔垂挂下来,上面满是灰尘和虫蛀。
帷幔之间,还有更多隐没在黑暗处破败神像,或持剑,或握刀,或双手掐诀,或负手而立,姿态各异,只是早已陈旧不堪,显然很多年无人供奉。
屋顶
“前些日子听你说起这小子来,还当你吹牛,现在看,果然比过去年咱们捕上来所有海人鱼还要标致,你打算在哪里交割?”
王宗嘿嘿笑道:“就放在前面明光祠里,后半夜自然有人来把他带走。”
那人道:“神仙真人眼皮底下,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王宗哼地笑声,轻蔑道:“谁不知道永州灵气断绝,那明光祠荒废多年,也就是个破庙,至多有几个孤魂野鬼,是不怕。”
那人也笑道:“是啦,神仙真人也好,孤魂野鬼也罢,都怕你这样恶人磨……”
他头很昏,四肢酸软无力,只能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却无法睁开眼睛。
“那药……你也放得太多些。”
这是云娘声音。
“你懂什?你不是说那个谢太医直用他来试药,要是不下猛药,又怎放得倒他?”
这是个男人声音,是王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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