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我有些舍不得。
没来得及感叹,我就发现自己居然攥着林肆北的手!
林肆北还在睡着,因为两人交握的手,他不得不保持了一个很是别扭的姿势,我看着都替他觉得不舒服。
我将他的手松开,林肆北却受惊了似得,在醒来的时候猛地将我的手重新攥紧。
我从他初醒的,不设防的眼睛里,看到了惶恐。
我实在是想出去,到了晚上点了蜡烛,打算熬个夜,却忍不住一直打着哈欠。
起初我还坐的端正,慢慢地我的背就驼了,到最后,我的脸贴在了书案上,眼皮子打颤,觉得眼前的烛光明明暗暗。
然后
很厚的一沓岭规就这么被放在了我的眼前。
我顺着那只青筋明显的手看上去。
我笔尖上的一滴浓墨就这么晕染在了纸上。
我脖子有些僵硬地看向他。
“你刚才说什么?”
林肆北抿着唇,再没开口。
我回味着林肆北刚才语气有些赌气的两个字,眉宇皱的更深。
怪我抢了你记挂的真传弟子的身份?”
我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白。
我看着他,问:“我怪你又如何?”
“不过是一个真传弟子的身份而已,”林肆北目下无尘地道,“师兄想要,只管拿去,就当我讨师兄一个欢喜。”
我看了他少顷,“那我若是怪你抢了我的小师妹呢?”
时间静止,阳光正好,我们四目相对。
我在他的眼睛里失了神。
“手。”
林肆北怔忡地看着我们交握的手,过了少顷才松开。
“别熬了,今天先睡吧,这些算师兄的。”
我看着少说也有三百张的岭规,直接抬手将林肆北还搭在岭规上的手攥住。
林肆北似乎有些片刻的慌乱。
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太在意,就这么握着他的手,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我就这么直接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不太清晰的梦,稀薄,绵长,惬意,安稳。
“林肆北,你这样不好。”
林肆北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我也懒得劝他,只幽幽地讽刺道:“我若是个姑娘,除非眼瞎,不然怎么也不会跟你这般的男人有半分的牵扯。”
林肆北的视线又过来了,冷硬的脸上是一副憋屈,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再管他,继续抄着我的岭规。
林肆北瞬间就黑沉了下去。
我收回视线,没什么意思地扯了一下唇角,然后继续将干了的墨研开,也实在是懒得管林肆北一直盯在我身上的视线。
过了许久之后
“我不怪你”我到底是开口解释,“不属于我的,怎么都是留不住的你以后会好好待她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