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问:“你怎这小就拍证件照?”
“谁知道?”姜信冬撇眼照片,“你问妈。”
贺听仔细端详着照片里人,骤然生出个想法:“要不把这张送吧,大小适宜,而且这张照片你居然笑。”
“大小适宜?”姜信冬抓住重点,很是疑惑,“你要拿它干嘛?”
“也没什,”贺听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然后把这张照片放进最里层,拿在手里潇洒地晃晃,“这样就可以随身带。”
他狠狠往自己大腿上掐,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姜信冬觉出什,往桌子底下踢他脚,对上那双复杂眸子后轻咳声:“以后想来就来,们家养得起你,还有别带礼物。”
“哦,”贺听失声笑笑,“好。”
吃完饭,姜珅还要回医院。他们把姜珅弄上出租车,本来打算陪他起去医院,但孟半梅不让。
“你陪贺听在家吃吃月饼,看看电视,”她头钻进出租车关上门,只在车窗露出半个头,“也让和你爸过过二人世界。”
怼不过最后这句二人世界,姜信冬只好带着贺听回家。
笑。
晚饭前切月饼是蛋黄莲蓉,孟半梅切最大块放贺听这儿。
电视上放是某台中秋晚会,主持人捡出几个跨越艰难险阻、合家团聚故事,顶着聚光灯,在舞台中间大肆煽情。
二七和胡豆滚到起,有打有闹,好不欢乐。
贺听在这喜庆氛围里觉察出些“家人”该有感觉,边点头边往嘴里塞饭,不知怎地,喉头竟有些哽。
其实就是他从姜信冬年幼照片中找到笑得最自然最干净张,并自私地想带在身上
电视台中秋晚会已经换成劲歌热舞流量小生,闲得无聊,贺听嚷着要看姜信冬小时候照片。
姜信冬拿出两个影集,个是他10岁之前照片,相册封面微微泛黄,老旧且有年代感。
小时候姜信冬就很沉默,不苟言笑,五岁,凭借副冷俊皮囊在幼儿园合照里脱颖而出。
贺听张张翻看,越看越觉得自己着魔,居然会觉得个小孩长得帅。
翻到某页时候,从相册夹缝里跳出来张寸黑白证件照,看模样那上面姜信冬也不过六七岁,五官棱角逐渐明朗,嘴角含笑,眼神清亮。
这种有月饼有人陪中秋晚饭,他好多年没吃过。
忽然有人关心,倒不适应。
陌生又久违踏实感,却不敢太过沉浸其中,因为他知道时间变幻,没什能定留得住。
更何况他向来运气都那差。
得来已是侥幸,不敢奢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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