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白也劳心劳力地过这六天。
几名暗卫胆战心惊地守在营帐内,想劝又不敢劝。
原先他们头儿在时候,还能胡搅蛮缠装乖卖惨地劝主子去休息,主子偶尔还会听两句坐下来闭上眼休息会儿,再不行,头儿就抢毛笔帮人批,能让主子动口就不让主子动手。
主子喝药,他们头儿能弄来蜜饯;主子休息,他们头儿能整来柔软舒服兽皮;主子起身,他们头儿能给主子披狐裘,系披风;主子要是咳嗽声,隔五丈远头儿都能听到……
他们可没那本事和能力,主子个眼神过来他们就退避三舍不敢出声。
直到看不见那道背影,徐应白才收回自己目光。
他咳嗽几声,往营帐里面走去。
接下来,还有场硬仗等着徐应白来打。
阿古达木乌厥兵和徐应白带过来亲兵夜以继日地开池挖渠,纪明带着兵马和肃州城守军杠上,你进退,你退进地推拉。
战报连连被递到徐应白手边,他看完之后盯着舆图分析战局,步步和对面杨世清对弈。
走去。
他对营帐边守着暗卫低声道:“照顾好主子。”
两名暗卫重重点点头。
而徐应白站在原地没有动。
大风卷起徐应白乌黑发梢,他将右手收拢进左手手心,左手拇指摩挲着右手虎口那齿痕,那上面还残留着付凌疑留下来,灼热到让他感觉到滚烫温度。
但想到头儿临走之前嘱托,又忍不住想上前说两句
杨世清此刻则摸不出徐应白到底要做什,虽然徐应白派出大批士兵攻城,看起来声势浩大,但他能觉察出,徐应白似乎志不在此。
按照常理来说,徐应白应当速战速决,拿到相应军功,以此为契机回到长安才对,他为什这会儿还不慌不忙地和自己扯皮?
去打探斥候大多也去不返,徐应白在守什?在等什?
大军营帐内,阿古达木聚精会神地看着舆图,而徐应白按着睛明穴,头疼得很厉害。
此时距离付凌疑离开已经过六天。
半刻钟后,骏马长啸声音响彻大营。
徐应白抬起眼,琥珀色眼眸倒映着付凌疑身影。
付凌疑骑着马,手中拽着缰绳,在几丈之外地方与徐应白对望。
目光交接那刻,巡防队从他们之间穿过,长风猎猎,吹开他们衣袍,付凌疑扯扯嘴角,露出个笑来,而后无声地对徐应白动动唇。徐应白依稀辨得出,他说是,等。
徐应白心颤下,下意识点点头。紧接着,他看见付凌疑扬起马鞭,骏马如箭弦般往远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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