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在自己心腹面前示弱:“裴卿所言极是。”
裴相在心中行口气,这才惊觉脊背全部被汗打湿,紧紧黏在身上,伴君如伴虎,即便裴相习惯这种场面,每次也会不自觉间心跳加速。
他知道嘉兴帝根本舍不得罚自己唯亲儿子,即便听说太子先斩后奏,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在这种情况下裴家旦牵涉其中就只能成为嘉兴帝发泄怒火工具。
而且他解裴延,那就是头人前会收好獠牙野兽,绝不像表现出来那好驾驭,他无法控制住裴延,若是裴家有可用之人,他也不会被迫选裴延,以至于如今给
8204;听话,嘉兴帝命令都能完美执行,是嘉兴帝让裴延在太子面前藏拙,希望太子能自主思考有所进益。
嘉兴帝对自己这个唯亲儿子感情非常复杂。
他非常看重这个孩子,不仅仅因为宁远是他唯血脉,也是因为宁远非常像他,就连那为人所诟病平庸都与从前嘉兴帝模样。
嘉兴帝在欣喜之余,也会对宁远抱有期望,他希望宁远像他,但又不要那像他,最好能成为个胜过他君王。
但他绝对不是想看到太子以下犯上,对他这位父皇昔年所做之事评头论足。
那奏书明着说代父罪己,实则句句在指责他为君不仁,嘉兴帝从登基开始便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偏偏如今把他面子里子并踩在脚底下却是最不能动太子。
嘉兴帝心头生出股懊悔,若他允管家请旨赐婚,早早让孙儿降生,如今就不会多番掣肘,连废个太子让宁远思过都要瞻前顾后。
嘉兴帝面色仍然阴郁:“那裴相以为,是何人蒙蔽太子?”
裴相思索片刻,道:“江城……与那些旧事有关,又看不惯江城世家,唯有傅如深人。陛下或许不记得,二十年前,傅如深中状元,带着证据纠集几位御史,向陛下递奏折请求彻查江家徇私舞弊案,当时朝堂上江家余孽未清,微臣便将此事压下去,参与其中*员并发配出京到地方上做官。傅如深那是有能力游说御史,如今便有三寸不烂之舌蛊惑太子。”
嘉兴帝确实不记得此事,近些年他记忆力越发不好,连三四年前事情都记不太清,何况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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