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简寻,这人是太子来江城之后提拔的亲卫,太子甚至为这位多番造势,似乎非常看重。
裴延原本以为,太子从江城世家中选这么个人出来是实行制衡之道,他裴延落魄是因为沈三上位,而太子再扶持简寻,便可让沈三这位大权独揽的护卫营统领再有个人可以抗衡,不至于让沈统领一家独大。
但看今日,他总觉得太子的心思似乎不止如此,太子对这位简寻,是不是有些过于宽纵了。
然而裴延心知肚明,如今的太子不必从前会被他一眼看透,太子城府颇深,手段诡谲,想从蛛丝马迹中
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他爱他的灵魂,他可信手救人的善念,他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聪慧,他对世事洞若观火的清明,他不将富贵权势放在眼里的随性。
皮囊再漂亮也不过是一具躯壳,他喜欢的是修云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游刃有余,好像世间所有事情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随时可以弃之而去,但这样一个人,却甘愿为他停留,耗费心力,抓着他的衣摆不肯松手。
简寻很难不动心。
他心中鼓噪不停,嘴上却难以将这些话言明,不管别人如何说,他自己心如明镜便可。
宁修云一双眸子宛若深潭,照不进一丝光亮。
他想说不是的,短短半月,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本质有多令人作呕,你只是被假象蒙蔽了。
但这话,宁修云现在的身份无法说出口,他只长久地沉默,最终叹息一声,说:“走吧,去做你的事。”
“属下告退。”简寻俯身一拜,带着宣纸匆匆向外走,刚好和走到正堂门口的裴延擦肩而过。
裴延没忍住回头看了这人一眼,又转头看向上首位置心情不佳的太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