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迅速锁定了声源处,在磨坊后的水车附近。
简寻绕到磨坊后,见到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少年,他被砍断了半个手臂,衣管空荡荡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个长柄木勺,似乎是磨坊里用来舀米的物件。
他用尽全身力气,奋力抬手,又在边上倾倒的木桶上敲了一下。
这一下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木勺脱手而出,那只完好的手臂重重垂下。
简寻疾步上前,在少年面前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挨户搜寻,院子内有打翻的簸箕,砸碎的水桶,跌落的碗筷,拖拽的痕迹一路眼神到屋内。
村民留下的血迹几乎都集中在屋子里,却一具尸体也找不到。
简寻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脚步特地放轻,不想放过一点人声,却仍然一无所获。
到了最后,简寻已经放弃找到活人的希望,他顺着血腥味最浓的方向一路向西。
在村子最西边发现了一座磨坊,磨坊就修在河岸边,上空盘旋着几只黑鸦
腹部中了一刀,伤口看不清深浅,鲜血直流,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乎快要昏厥。
少年倚靠在墙边,低垂着头,似乎听见了简寻的脚步声,他双目失焦,嘴里含着血液,无意识地喃喃:“救命…报官……傅大人……山上……救人……”
简寻不敢轻易挪动他,撕了衣袖当包扎的布条,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倾倒在少年两处伤口上。
条件所限,简寻只能这样简单处理一下,边包扎边问:“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唔……”药粉撒在创口上,少年痛苦地仰头,呕出一口鲜血,乱糟糟的头发向后散开,露出
尸体被随意地丢在了院子中,宛若一堆垃圾,断肢、头颅、内脏散落一地。
死不瞑目。
但一眼瞧去,死者似乎都是些老人和青壮年男子。
简寻面色凝重,下意识地庆幸没有同意让太子一道前来,否则面对这个场面,怕不是要惊出梦魇来。
突然,他眼神一厉,耳朵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似乎是木头敲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