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私又卑劣,至少在他身死之前,他要他的萧郎一直看着他,要这份感情始终燃烧,始终保持着最鲜活的模样。
无论手段有多下作和残忍。
沈三无脑吹捧道:“萧公子自然是真心实意的,以殿下的风姿,没有人能不拜服。”
宁修云被这句话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阵恶寒之后,才说:“管巡抚放弃了我,又念及救命之恩,送我去管
情根深种。这四个字听在宁修云耳朵里却有几分好笑。
他说:“人有七情六欲,谁又知道萧郎心里对我的那份在意是出自哪一关窍?因为床榻上的片刻欢愉?因为这张脸?还是真的因为我这个人?”
宁修云自然看得出来,他的萧郎很年轻,未经人事,甫一感受情爱之事,就被他故意用手段勾了过来。
仅仅一见钟情后的爱意,又会坚持到哪一天呢。
分泌的荷尔蒙会减少,热恋中的情绪会消退,即便是山盟海誓过的夫妻,那些喜爱也会在长久的相处中被消磨,最后走到相敬如宾的境地,又何况是他们这种仿佛踩着钢丝悬浮的爱情?
延得躺一个月,这一下手轻了,半个多月就能起来作妖了。
修云在沈三不自然的表情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责罚毫无意义,只会让沈三心怀芥蒂。
修云暂时还不想失去这个得力下属。
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反倒是沈三自己良心不安,战战兢兢地问:“属下是不是该安排一下回车队的事宜?还有萧公子那边,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和他摊牌?”
这份情愫来得太快,烧得太猛,让修云觉得不会长久地持续下去,与其这样眼睁睁看着情爱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不如想办法让它走得慢一点。
他们总要分别的,在一开始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更何况,他宁修云是半个身子都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人,从未想过要和谁长相厮守。
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宁修云本想用这几天的时间感受在情网中沉浮的感觉,但现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修云闻言疑惑地问:“摊牌?”
沈三愣了,迟疑道:“殿下不打算向萧公子表明身份?”然后在收到身边日后封个太子侧妃什么的?
虽说大启还没有男子封妃的先例,但太子完全可以开这个先河,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没有这个打算。”修云语气平淡地说,他不笑的时候,那双桃花眼显得分外薄情:“等到恢复身份,‘云公子’就不能再留在江城。”
沈三欲言又止,说:“殿下您何苦如此……萧公子也对您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