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已经把这个趁虚而入的男人记在了小本子上。
太子无欲无求的模样见多了,乍然听到这般护短的话,沈三竟无端有些欣慰。
这位不知名的公子,怎么说,也得是个太
大启朝男风盛行,皇室之中,有龙阳之好的人也不少,但都是养在宅里当个玩物,无名无分,从大启开国至今,还没有男子成婚的先例。
太子从前向来奉行生人勿进的准则,河畔一夜之后,甚至连宽衣都拒绝侍女服侍,怎么会想起和一个男子一度春宵,就为了玄青观惊鸿一瞥?
沈三的确好奇,那位几次出入雅间的男人,在太子心中究竟几斤几两,这也方便他们日后做事,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知道些轻重。
修云抬眼看他,似笑非笑:“他毕竟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哪比得上你们经历过千锤百炼,护卫营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干脆解甲归田吧。”
修云会在上元夜以“莽夫”评价他的萧郎,原因正在于此了。
修云攥紧了手,指骨发白,半响才问:“收尾工作做好了吗?前去调查的官兵有没有发现异样?”
修云在发现玄青观私隐的时候,就知道江城官官相护,前来调查的人必然不是来揭发上头的罪行,而是要将罪证毁尸灭迹。
沈三布完菜,在修云身边跪地俯首:“所有已故者都被妥善安置在后山桃林,护卫营有特殊办法保存,殿下不必担心。”
玄青观后院内几颗桃树下,护卫营劳作几天,挖出整整四十多具遗骸。
白骨森森,饶是护卫营里这些见过市面的,清点过数目之后也震惊不已。
那人赤诚,心怀善意,愤世嫉俗,行事却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并不会怜悯自己刀下的恶人,下手也足够果断,只是还不够细心而已。
没关系,他很有耐心,总会看到对方成
长到让他满意的样子。
八个月,还是太长了,若是没有个顺眼的人在身侧,修云想不出要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
沈三低声下气地“唉”了一声,道:“公子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这些都是江城权贵犯下的血债,名册上有一个算一个,叫出名字都是在江城响当当的富贵主。
以无辜者鲜血染就的富贵。
修云见后山风景秀丽,比那小小一方院落广阔太多,才让护卫营将尸骨暂时安置在那里,希望大仇得报的可怜人们,魂归故里,早登极乐。
真相虽然暂时不能昭告天下,但也算是给生者聊以慰藉。
“恕属下直言,若是没有护卫营的人扫尾,那位公子恐怕还会留下蛛丝马迹。”沈三看不出修云对那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但这不耽误他想试探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