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寻应声道,张开手掌,那枚同心结果然还完好无损地躺在他掌心里。
修云将同心结拿起来,微微附身,将同心结系在简寻腰带上。
凑近时他才发现,男人带着他跑大半个晚上,这会儿甚至只出点薄汗,连呼吸都没乱过。
不愧是习武之人,简直是体力怪物。
修云系好同心结,轻轻拨弄下,同心结连着吊穗起轻轻晃荡,拍打在简寻衣衫下摆。
简寻几次抬手,似有迟疑,但最终没有将他推开,闻言只说:“不会。”
修云拉长尾音,说:“唉,这世上苦命人那多,公子愿意给个卖身葬父少年施舍,怎就不肯可怜可怜。是嫌会脏你宝刀吗?”
简寻沉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知你境遇如何,但人生在世,万不可自轻自贱。”
自轻自贱。
修云将这四个字揉碎细细品味,仿佛上好清茶带着苦味回甘。
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片刻后,修云开口说:“前两次见面都匆匆分别,还没问过公子名讳。”
简寻迟疑片刻,几次张口,最终只说:“家母姓萧。”
这番自介绍十分敷衍,但修云也不恼,只说:“你也知道别人都称云公子,无姓,名修云,萧郎随意称呼便是。”
这个称呼有些过于亲昵,简寻是在武人堆里长大,自小都没有人如此亲近地称呼过他。
他有些不太适应,他是个糙人,和唯个友人之间也直呼大名,哪里知道该怎称呼眼前这个春水样柔和人。
“好。”他直起身看向简寻。
男人却下意识避开眼神,这次屋内烛火大亮,修云看到那抹薄红已经从耳廓蔓延到脖颈。
哎,怎这不经
他轻叹道:“夜深。萧郎,回去吧。”
*
醉风楼同离开时样热闹,没有人发现三楼某位客人已经在江城夜游遭。
雅间内,修云整理下有些凌乱衣衫,把头上帷帽摘下放到桌上,盖住那枚让他见就心烦腰牌。
他凑近简寻,问:“同心结,还在吗?”
几个称呼在他脑海里闪而过,终究没有说出口,只道:“……嗯。”
那声音在嘈杂环境里也就比蚊子大点吧,如果不是修云凑得近,怕是都听不见。
修云轻声笑起来,笑声逸散在空气中,能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在高处看夜景之后,和简寻聊会儿,修云总算觉得这几日没算白过。
修云侧头靠在简寻肩上,轻声问:“若有日,求萧郎给个断,萧郎会愿意让佩刀沾上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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