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榆,我们走。”祁淮起身道。
白应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正打算跟着起身时,祁廷韫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沉声道:“小榆,还是吃了饭再走吧,关于你妈妈的东西,还在我这儿。”
那有些苍老疲惫的声音应了一声,白应榆也短暂地忘了自己在祁廷韫这里吃的苦。其实要是没有祁廷韫从刘明杨那里救他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逃脱那个牢笼。
“仔细想想,我和你妈就没互相爱过,我曾痛恨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现在你拥有了那些我从未体会到的感受,我应该庆幸你不像我。”
一番话说出口,饭桌上彻底静了下来。
只有白应榆很轻的一声啜泣,“对不起,叔叔……”
祁淮就坐在祁廷韫的对面和他对视,在这短短几秒中千言万语流转在眼眸间。
在两人中间,显得无比弱小无助。
最后是祁廷韫先败下阵来,他轻笑一声:“祁淮,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小榆,也知道你们现在住在一起了。其实今天我找你们来,不是想让你们分开。”
话说到这,白应榆略感意外的抬起头。
“你如果不是他们俩的孩子,我或许就不会这么拦着你……”祁廷韫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今天开始,祁淮你和小榆的事,我就不插手了。”
话音一落,两道目光纷纷投了过来,带着惊愕和难以置信看向祁廷韫。
“你不爱我妈,为什么要娶她!别把你的卑劣说得这么这么清新脱俗。你当然有爱人的能力,你只是爱她们所有人的肉体,爱自己这样滥情畸形的人生!”
祁淮那双眼像是划破黑夜的利剑,刺破皮肉,深陷骨肉。
想起妈妈宁鸢在他面前跳下高楼前的绝望,想起葬礼几天后祁廷韫带着其他女人回来过夜的烂醉模样,祁淮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祁廷韫。
饭桌上,祁廷韫脸色难堪,他的鬓角不知什么时候就白了,眼尾是沟壑,此刻染红一片。
“这是怎么了……”李进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炖猪蹄。
“你是什么意思。”祁淮嘴角紧抿,开口道。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想我真的老了,我总以为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我想的那样……可能每个人的世界都不一样,但也能幸福。”
祁廷韫的语气不再似之前那般,说完这些话,他不自在地扶了下眼镜,“我不拦你们,早晚也有其他人站出来,你们能不能一起走过坎儿,就看自己了。”
“你现在是同意我和榆榆在一起?”祁淮毫无波澜道。
白应榆在一边感性地红了眼,低着头一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