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真到东宫外,阮莫洋又别扭,脚下步子晃悠,欲走不走,月满跟在身后同他转几圈,险些同他撞上。
“哎呀王爷,您要进去便是让人通报声事,用不着这般摇摆不定。”
“用得着你说!”阮莫洋抬腿往他臀上轻踹脚,“这会教训主子,你进个给看看。”
月满当真去,同门外侍卫报声,没过多时,阮莫洋迷迷糊糊就被请进门,跟着尉升进书房时,脑袋都是懵。
阮青洲
鬓边插戴梨花还未取下,柳芳倾抬手自发间摸来花枝,取乐似把花塞进那人耳边,却突然想起生嚼梨花瓣味道,微苦带涩,并不如“梨花白雪香”那般美好。
指尖退缩着碰落花,却在他眉梢旁停许久。
“留君……很不妥名字。”
柳芳倾低声自语,抿唇敛笑,托颈将他平放在地,拾来薄被盖上心口,还是离屋,没进夜中。
——
笑,轻转手中梨花,嵌进他发间,便转身背靠着矮几坐下。
柳芳倾侧头看他眼,抬指蘸过洒倒酒水,把桌上字迹抹花,道:“瞧着是没有要走意思?”
留君不置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怎,”柳芳倾说,“夜半入人闺房,很合规矩?”
“道貌岸然无耻色棍,需要合规矩吗?”
四月,礼佛之期将近,阮誉之突然犯疾,皇后妃子需留宫侍疾,改由阮青洲代为礼佛,于夏至当日前往南山清戊寺。
出行前几日,司礼监以伴侍为由,往东宫遣来几名宦官,阮青洲本欲寻赵成业来议事,如今为避开那几人耳目,只好将这事推又推。
偏巧阮莫洋进宫侍疾,待到次日午后准备离宫,他前往侧殿熏艾,方才无意般地问句:“太子没来?”
宫人答道:“殿下前几日都在,但皇后娘娘说,侍疾也当管顾身子,殿下要远行礼佛,需要休养,便没让殿下再来。”
“嗯。”阮莫洋应声,走出侧殿后,在外头踱两圈,便往东宫方向行去。月满大抵是解他心思,也不过问,就在旁跟着。
柳芳倾低骂声:“混球。”
留君只是笑,屈指叩叩酒坛:“还喝吗?”
柳芳倾扶起酒杯,漫不经意地倒杯小酒:“喝啊。”
两人相视而笑,举杯对酌,直至风雨将歇,廊下灯也渐熄,将过四更时,柳芳倾独独醒着,就搭靠在桌沿,看着那人睡颜,双眼泛空。
翻倒酒坛落在手边,那人靠坐在旁,似是习惯拘谨,入睡时也抱着臂。柳芳倾腾出空地,还往地面放枕,在他身侧蹲下后又看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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