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施恩嘛,别人口中贤德仁善的太子殿下当然要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了,所以你这般假仁假义,是想看我对你感恩戴德还是负荆请罪啊?是,我以往是害你摔了马,那今日我也断了条手,够你解气了吗,不然我再赠你几巴掌,”阮莫洋挥手朝自己的脸颊扇去,“这样够让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吗!”
带些发泄的意味,面颊被阮莫洋扇得留了印,阮青洲看着他时稍稍蹙了眉,却还是缄默不言。
“怎么,连和我说句话都叫你委屈了?”阮莫洋扶着手臂朝他走近,“是了,你看看你,多风光啊,坐享太子之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使劲地把我踩在脚底,都有人拍手叫欢,心情好了就随手给我岳父送个官位,既能让旁人多骂我几句白眼狼,又能显得自己这个太子宽容大度、有情有义,你心里痛快啊阮青洲!你不是早他娘的看不惯我了吗,自小便想法子躲我避我,如今又这样瞧不起我,这回得以报仇雪恨,用不用我再磕头向你请个罪道个谢?行啊,我跪给你看,我这就跪给你看!”
他一脚踹了凳,直朝阮青洲面前逼近,可方才屈膝就被扯起衣襟一把拽起了身,瞬时滞了神。
阮青洲神色肃然,将那衣领紧拽,抬步逼上前去,冷声道:“阮莫洋你听好了,提拔叶宣鸣只因他功成不居,未得重用,与任何人都无关,我不需要谁对我感恩戴德,也不会以今日之事居功。我从不欠你的,会帮你也是念着点兄弟情义,你要再犯蠢发疯,我不介意送
便听那人自嘲了一声。
“阮青洲,看我笑话很有意思吧。”
指尖稍滞,阮青洲轻置水壶,默然将手中水杯递过,却被阮莫洋一掌挥开。
水洒一地,阮青洲浅看了一眼地面的碎瓷,神色不动地走回桌前,倒水兀自饮着,没有答话。
那头,阮莫洋已是拖着伤臂下床,踉跄地要往帐外走去。
“意气用事找补不回所谓的颜面,外头多的是观战的文臣武将,你若觉得这样露面无关紧要,自然随你。”
闻言,阮莫洋脚步顿停,他咬牙紧攥帐帘,额角青筋,bao起。
“颜面……我哪里还有什么颜面?”
手掌将那帐帘狠狠一推,阮莫洋嗔怒着,转头看向阮青洲:“你不是都听见了吗,阮莫洋三个大字早已成了旁人眼里的笑话,我还有什么颜面?!你错了啊阮青洲,方才你就该让他们跪着谢罪,再哭嚎着求饶,引得旁人纷纷聚众围观、说三道四,才好让他们嘴里的闲言碎语闹得人尽皆知,从此暻王府上下跟着我一人沦为笑柄,不是正好如你所愿!”
说着,他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