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倾缓缓地眨着眼,脸上露出了笑。
“能有什么事啊,瞧公子受了伤心疼呗,”柳芳倾拿起药箱,往柜里放,说道,“阮青洲才让他身旁那个尉升给丁甚送了些糕点和玩意儿,我还以为公子就不来了呢,这不,连心情都没来得及收拾,只顾着疼惜你了。”
这些假不正经的话,段绪言就当玩笑听听,他问:“阮青洲什么时候派人来的?”
“比你早一个时辰吧,还特地交代,说不必向丁母知会丁甚获救的细节,那些东
,柳芳倾恰也包好了伤口,便转身拾来帕子,擦着手上沾的药粉,道:“也就是说,阮青洲正在找寻高仲景的下落,说不定还会重查戴千珏一案?”
段绪言穿起衣衫,应道:“重查戴家案,必然就会查及当年那半张军事布防图失窃的真相,可你我也都知道,戴千珏从未和北朔有过任何交易,所以你能想法子往北朔递信,问清柳侍郎到底是如何拿到军事布防图的吗?”
柳芳倾动作稍滞,说:“传递密信无法保证万无一失。戴千珏是因南望人的自相算计才含冤而死,又有那一整张兵部的布防图为证,不需要查到我们头上阮青洲也能替他翻案,不过这只是现在的说法,我们不能保证他以后会不会继续查下去。如此,你还要助阮青洲查清此事吗?”
“要,”段绪言说,“只要找到高仲景,或许就能清楚梁奉和高仲博之间做的交易,而戴千珏下狱之时,东厂又是梁奉在管,那些伪证和虚词诡说能被当做呈堂证供,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指不定替戴千珏翻了案,就能端了梁奉,凭着他和刘客从的关系,东厂一定不会继续留在刘客从的手里。”
段绪言冷着眸子,接着说:“如今布防图仅由东厂保管,我要借此机会,将新的关州布防图和南望细作的线索,一并拿到手。此次机会难得,若能得手,我们就可以撤回北朔,不用怕阮青洲会否继续追究图纸失窃的细枝末节。我只是担忧,查案途中还是免不了会给风颜楼带来麻烦,你是什么想法?”
柳芳倾还在擦手,自指缝到掌心,擦了一遍又一遍。他说:“静观其变吧,按你想做的去做就好。”
听他应许,段绪言彻底放下心来。
北朔备战已久,蓄势待发,若有这张布防图助力,又有南望细作侵入北朔作为开战的借口,到时关州战事一起,他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回去,回到北朔,然后他们再也不用隐姓埋名卑躬屈膝,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
段绪言隐隐觉出些兴奋感,可柳芳倾却有些沉默。
他觉察到了异样,看了柳芳倾很久:“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