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兜头浇了一盆水,光鲜亮丽的假面均被冲洗尽,刘客从眼神微变,脸色更加沉郁。
“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手头上就是缺少像你这样的可用之人,”他轻转手中刀柄,刀尖自段绪言的衣衫上划,极轻地,自腹部挪向了心口,“但这尖牙利爪的,不约束约束,只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公公做事滴水不漏,我只好奇,”眼中笑意猝然冷了,段绪言略觉无趣地看着他,“若太子会出面保我,公公打算寻谁替罪?”
刘客从又当对他另眼相看,颇感兴趣地打量着他。
刘客从说:“你果然比我想象得还要聪明,这般叫人喜爱,我怎么舍得放过你呢。”
段绪言不以为意,道:“我最大的把柄就落在公公手上,是生是死不都是公公一句话的事吗。”
缓睁起。
“退下吧。”刘客从摒了旁人,靴履往前一扫,将地面上的刑具踢开,才径直走向段绪言,伸手将他的下巴抬起。
这等好的姿色,自是连受过凌辱后的模样都是惹人疼惜的,可却偏偏叫人看出点淡淡的不屑,多傲啊。
刘客从轻笑,道:“瞧,疼得嘴都白了,那群宵小下手真是不知轻重,头一回见这阵仗吧,怎不见你生怯呢?”
段绪言尝着齿间的血腥,冷冷地抬起眼,竟也笑了起来:“公公亲手赐的恩惠,我当要,受宠若惊才是。”
“是这么说没错,所以,我要用这个把柄,和你做个交换。”
铮声清亮,刘客从噙笑看着他,手中已多出把刀身锃亮的匕首。他捏着匕刃,摸过那点冰凉,抬眸看向段绪言,神色已然肃起。
刘客从说:“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若能活着走出刑部大牢,你当然可以继续用假宦官的身份留在宫中,但前提是,你要帮我拿到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
原来是为了这个。
段绪言说:“公公虽然身为东厂督主,但身旁可用之人想必多数都归属于梁公公吧。梁公公掌管东厂多年,让位时东厂并无人事变动,他看似将东厂督主之位让给你,实则无时无刻不在利用东厂监视着你,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那人眼中的冷酷和狠厉头一回不带掩饰地露出来,刘客从不免生出几分怯意,便伸手拨了拨捆在他身上的锁链。
“九伶啊,督主还是心疼你的,你不会怪我吧。”
段绪言眼中冷漠,嗤笑道:“公公若真有半点心疼,怎会叫东厂的人亲自掌刑,这般不留情面,是想让我交代什么呢?”
刘客从只是笑:“你说呢?”
“问风颜楼丢的那块帕子在哪儿吗?”段绪言说,“从那时起,公公就开始怀疑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