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业道:“那片坟地不是荒地,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梁奉买下的地,后来当作施善,开放给皇都百姓,让他们自行划分地界埋殡,因而那块地相当于是一片坟田,有些立了碑,但多的是只堆了个坟包的墓,怕误犯尸骨,臣不敢轻易下令挖地。”
阮青洲说:“那便带抬棺匠去指认,确保无误后再动土挖地,另外,
“殿下遇刺一事不知如何在皇都传开,东厂一早便到雨仁观抓人,但臣先行一步,除却雨仁观住持尚未寻到以外,观中的其余道士已被收进诏狱,刘客从来要过人,臣暂以指挥使不在北镇抚司、无权交人的借口推托了。”
阮青洲问:“查过雨仁观吗?”
赵成业说:“雨仁观于去年五月建成,观中住持人称尊地道人,未曾向外透露过真名,传言称这位法师能让白纸显龙,方才引得信众慕名而来,半年内香火鼎盛。”
尉升问:“白纸显龙?”
赵成业说:“顾名思义,白纸铺陈地面,落雨时念咒,纸上便会显出龙形。”
,棺材里的男童都还安然无恙,属下便让锦衣卫先接手了。”
阮青洲心头一跳,问道:“严九伶呢?”
尉升稍显犹豫:“他……回宫后陛下得知昨夜之事,龙颜大怒,详问之后严九伶自认是他将殿下带至城西的,所以陛下便下令先将他关进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阮青洲攥紧被面,沉默了片刻。
把生死交给他来审判。正如昨夜说的那样,段绪言当真这么做了。
尉升嗤笑,道:“若事先用明矾水在纸上画出龙形,待纸干后再遇水,自然会显出原先画好的龙形,这种传递密信时用的把戏,倒还真能唬人。”
阮青洲的心思却不在这之上,兀自问道:“雨仁观借男童压邪,便是从正旦开始的?”
“是,”赵成业说,“当时雨仁观称神像被砸后,崎山一带的百姓突染痢疾,寻来男童压邪后几日,雨仁观便会派发压惊茶,让染病百姓留宿观中,病情如此才有好转,但未过几日,归家的百姓便又发了病,不过染疾的多是孩童和老人,那些同为本家,但忙于春耕、宿在城外的男子妇人倒是相安无事。”
阮青洲看向手边茶水,叩指沉思。
“说说昨夜放置棺材的那片坟地。”
阮青洲只觉胸口压抑,却也带些隐隐的愠怒,手指再又习惯性地往虎口和掌心掐去,掐出了指印。
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严九伶怎么敢?
门边忽起叩响,宫人进门通报:“启禀殿下,赵同知求见。”
——
阮青洲披了件大氅,直接让人进了寝殿,赵成业进门行了跪礼,很快便切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