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丁甚引我到雨仁观,再随棺木进到坟地,那些人计划得很好,”阮青洲稍稍抬了眼,看着他,“看来今夜我若没死,你也活不了。”
阮青洲说得没错。
从发觉有人利用丁甚设局的那刻起,段绪言也猜到了,他就是这次刺杀计划失败后的替罪羊。而那个为了刺杀阮青洲、决心将他推出去顶罪的人,只能是刘客从。
段绪言轻笑一声。
“是啊,当初丁甚由我救回,亦是由我托养在风颜楼。今日我完全可以假借寻找丁甚的理由,将殿下引到雨仁观,再说服殿下跟着进入坟地,寻机刺杀,这套解释合情合理。无论殿下今夜能否安然无恙,明日此事传出后再稍加渲染,那个计划了这一切、又有意引殿下落入陷阱的幕后主使,最有可能就是我了。这么说来,现在我只能仰赖殿下的信任才能活着了,那么……”
ao戾,就连舌也伸来,搅入湿意同他纠缠。
也不知是因喘不过气还是被吮得太疼,阮青洲一时半刻竟有种濒临死亡之感,在双唇分离时,他浑身都要软了,意识也渐溃散,抓附的十指自段绪言肩头松开,整个人就将无力沉下时,却被猛地一抱,拉出了水面。
自瀑布口顺急流而下后,两人就被冲往溪石边上。阮青洲再有意识的时候,已被段绪言带到了一处洞口边。
阮青洲迷迷糊糊地醒来,稍一挪脸,就靠进了段绪言的胸膛,才发觉自己正被他搂在怀里。
雨夜里仅有的暖意也是湿的,他们相贴着,没有光也没有火。段绪言垂头看他,指腹自他面庞轻拭而过,带走了水珠。
段绪言伸指往阮青洲的眉眼扫过,动作温柔。
“殿下信我吗?”
“宁枉勿纵,我不一定会再信你,但今夜你还有另一个选择,”阮青洲安静地靠着他,缓缓开口,“只要我一死,储位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你大可用我的性命去邀功,再用替东厂督主办事的名义投靠刘客从,说不定还能求个活命的机会。”
“所以呢,殿下和我说这些,是在赌什么?”段绪言说,“赌我会不会舍弃殿下的性命,
“周侧都是雨水,火折子也湿了,点不了火,殿下将就一下,就先这么取暖吧。”
阮青洲头还晕着,浑身又酸痛,半点都不想动,也就靠躺在那怀中,嗅着山林的湿雨和土腥,冷时才打了个颤。
段绪言微俯下身子,又将他往怀里裹来一些。阮青洲小臂上的伤不算深,血也冲淡了,只是两人浑身都带着水,没法给他包扎,段绪言也只暂先将那伤口处的水擦净了。
“疼吗?”段绪言问。
阮青洲将手臂收在腹上,没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