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手臂上搭着风衣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占了自己床不动弹的家伙。
“我饿了。”男人抱怨似地哼唧了一声。
这回叶昔倒是有点诧异了:“你还没吃饭?”
徐子敬咧咧嘴:“我说叶昔同志,你搭档我可不会说俄语,你让我怎么下去吃饭?人家要是问起我你哪去了,我总
“别——”徐子敬话说了一半哑了。一瞬间亮起的灯光让他瞳孔猛地一阵收缩。
叶昔淡淡瞧着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床上用手捂住眼睛的男人,回手带上门。“你怎么不开灯。”
徐子敬嘟嘟囔囔地说,“困了。”一边从指缝里打量着叶昔。男人外面套着长风衣,里面是西服,平整熨帖,和他眼睛一样深黑纯粹的颜色,衬得整个人笔挺漂亮。他终于把挡着眼睛做摆设的手放下来,堂而皇之地将对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你约会去了?”徐子敬问。
叶昔没理会他的玩笑,道:“列昂尼德提出要见你,明天晚上。”
叶昔是参与了日蚀前期行动的。徐子敬从情报部的角度讲,属于“雏儿”,自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弯弯绕绕。他猜测过那个简越被替换下来的原因,终于以为自家队长的警告而作罢。
他总是相信零三的。而情报部,除了叶昔,他还真是无一人可信。
叶昔已经出去一天。徐子敬一个人老老实实呆在旅馆房间里,把支狙击步枪拆了装装了拆。外面天色渐暗,男人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叹了口气。他颇有些独守空房的寂寞感啊。
叶昔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小伙计在吧台后面打着瞌睡。壁炉已经熄灭了,挨挨挤挤的沙发占满了大堂的空间,而此刻没有一个人,在灯光下面莫名地显出两分空寂。
没瞧见某个总是一脸笑意的家伙。男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徐子敬不以为意地挑挑眉:“然后呢?”
叶昔瞧他一眼:“他是个很狡猾的人,不要大意。”他顿了顿:“列昂尼德是把关组织新人的,他喜欢会玩儿枪的人。”
“喔。”徐子敬应了一声,带着一种明知故问的得意:“不知道徐某可入得了那位老兄的眼?”
叶昔脱下外套:“休息吧。”
徐子敬又抽了骨头似地倒下去,把叶昔的床铺压出小小的凹陷。
他们的房间黑着灯。
叶昔在门口停顿两秒。然后掏出钥匙捅进锁孔。门被轻轻打开。
“你回来啦。”
男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点沙哑的睡意,低沉又含糊地在叶昔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响起来。
叶昔眉梢微动。他无声地将手枪收回风衣的内衬,然后伸手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