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就懂得该绕道走。没人好奇多数时候他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零三、情报部,都是太深不可测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云波诡谲血雨腥风,知道得越多,大概死得就越早。
可是总还要去做。他们选的都是终身制职业,也明白,这些地方的人,总有些迫不得已的苦衷。
他没那么复杂,他选了这么条路,不过是因了责任,亦因了感情。
他抽出那档案里的几页纸。
天好像一转瞬就亮了。徐子就能够拧灭台灯伸了个懒腰。桌上摊开的厚厚一大本笔记,异国的文字,字迹模糊。床铺没有动过,往常放正装和军帽的叠得豆腐块一样的杯子上搁着叶昔给他的衣服。
眼:“妈今天上午还惦记,说你忙得也不知道吃不吃得好饭。”
叶昔沉默了一会儿,温和道:“我不常在,照顾好妈,别让她太操心。”
叶夏拖长了声调:“知道啦。”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单位也是,到底忙些什么啊,这样压榨员工。”
叶昔淡淡看她,女孩吐吐舌头不说话了,盛出一大碗饭放在哥哥面前。
这边叶家其乐融融,那边徐子敬很苦逼地从办公室打了报告出来,食堂连误餐饭都没有了——他没交通工具,回基地十几公里山路,全靠两条腿。等于是又来了一趟轻装越野。而他家队长笑容可掬地告诉他,从今儿起徐子敬同志已经不属于零三作战人员序列,在情报部的借调文件发过来以前,他可以“借住”在老部队的宿舍里。
男人动作利索地套上作训服,系靴子带儿的时候手腕儿上的纱布掺开了,徐子敬想了想干脆扯掉。
起床号回荡。
“报告。”
“进。”
宁刃正那儿扎武装带,徐子敬
徐子敬想起白天叶昔的“最终人选还没有确定”,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徐子敬换了衣服,军绿的背心儿,露出手臂。他右胳膊上有道长而深的伤疤,灰白色,手指可以摸到微微的凸起。小臂上有今天添的新伤,不深,胡乱地缠着两圈簇新的纱布。男人动作利落地折好换下来的衬衫和长裤,然后莫名地微笑起来。
熄灯号已经吹过,单间儿宿舍里的台灯光线昏黄。徐子敬拉开写字台边的椅子,白天叶昔给他的档案袋扔在桌子上,还没拆开。
“绝密”的印章漫不经心地盖在牛皮纸袋上,徐子敬看上去兴致缺缺。
那个人到底有什么计划他还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情报部里边儿不干净,用不着观察叶昔的举动他也知道,恐怕这次任务正是在风口浪尖儿上。徐子敬找出根儿烟来点上。他吐出口烟雾,脸上表情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