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路上,他和周霭坐在车后排,周霭外面套着件黑色羽绒服,黑衣服衬得他脸极白,他没睡,就微偏着头安静望着窗外。
陈浔风始终观察着他状态,也顺着他目光往外看,冬天白日短,现在还太早,外面天没亮,他们只能看见快速从窗外掠过去盏盏路灯。
车里开空调,室内外温差太大,车窗户结层白色雾气,陈浔风探过手去将玻璃上水擦擦,但他擦过,水汽很快又会在玻璃上凝结,所以陈浔风断断续续极有耐心擦路,让周霭始终可以将窗外景象看得清楚。
冬天发热门诊病人拥挤,但周霭烧得严重,所以被分到张移动病床,他病床外围着圈淡粉色床帘,可以在大病房里隔出来个独立空间,周霭靠坐在
那天晚上陈浔风没怎睡,周霭烧到40度,他不可能再有什睡意。
最开始把周霭叫醒时,周霭像是已经烧迷糊,他睁开眼睛却半天都对不焦,就安静盯着天花板看,陈浔风叫周霭名字,叫很多声,周霭都没有半点反应,那时陈浔风被周霭状态吓到。
所以他去拍周霭脸,盯着周霭眼睛叫他,硬要将他叫得清醒过来。
现在周霭吃药,陈浔风也没再让他躺在床上睡,他就坐在床上将周霭抱着,用手稳定搂着、拍着他,让周霭就算睡着也知道旁边始终有人在,让他醒过来也不要再出现那种茫然无依状态。
周霭睡着后,陈浔风目光依旧放在他脸上,他看着周霭,试图从他呼吸频率判断他有没有不舒服。
周霭说不,更不会表达自己痛,陈浔风只能靠自己去观察去判断。
这天晚上周霭烧很久,汗流又干,嘴唇裂开冰口浸出血丝,耳朵烧得红艳艳,半睡半醒时候呼出气体烫人,但他面容始终平静,眉都没皱过半分,从他表情看不出任何难受。
陈浔风始终抱着他,隔半个小时就给他测量体温,拿酒精绵片给他擦脖颈和手掌心,凌晨三点半时候,周霭体温才终于恢复正常,那会周霭短暂清醒,陈浔风抱着他低头去亲他,周霭偏头想躲,但陈浔风没让,他手指插.进周霭后脑勺短发间,他尝到周霭口腔里药苦味,只有苦,半分甜都没有。
但陈浔风这口气并没有放松太久,因为还没到凌晨五点,陈浔风抱着周霭刚在床上睡下,就被怀里烫手温度惊醒,周霭重新烧起来,并且他体温实打实突破40度。
陈浔风这次没等也没再犹豫,直接从床上起来,收拾东西要带周霭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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