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霭抬起自己微凉的手掌,伸过去遮住了陈浔风的眼睛,示意他睡,陈浔风的睫毛在他的手掌底下动了动,周霭感觉到轻轻的痒,然后陈浔风安然闭上了眼睛。
周霭很顺利的脱了陈浔风的黑色外套,他穿了这么久,在医院里暖气也吹了这么久,但周霭拿在手里的衣服却还是冰冰凉凉的。
脱掉衣服后,可能是因为绑带和伤口,陈浔风里面什么都没穿,所以最刺眼的就是
抬起了手,他先将陈浔风揉着自己脸的手指握住,然后把陈浔风的两只手腕一起抓在自己的右手心里,之后周霭抬起左手,单手拉开了陈浔风的外套拉锁,他只拉下到锁骨处,然后用自己的掌心去贴了陈浔风脖颈处的温度。
陈浔风没说话,也没抗拒,很温顺的由着周霭的动作,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周霭的脸。
天寒地冻,陈浔风只穿着件薄外套,但他的皮肤却在发烫,周霭轻轻皱皱眉然后收回手,他没再耽误,给陈浔风拉好衣服就拉着人离开。
周霭在中心医院给陈浔风重新办理了入院,陈浔风的书包里装得全是他入院的各种资料和证件,周霭拉着陈浔风的手,就带着他在几个楼层交错,做检查、缴费、排队,等待的时候,两个人并排坐在医院的铁椅子上,陈浔风就昏沉沉的靠在他肩膀上睡觉。
等到做完检查终于安排到病房,一上午已经过去了。
护士带着他们到了安静的住院区病房,然后递给周霭一套蓝白色的病服,她一边安置陈浔风的床头卡和医疗仪器,一边示意周霭:“把衣服给他换了,等会我们过来给他换药。”
上午陈浔风撑着那口气找到他,两个人在巷子里说完那番话,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在周霭带着他辗转几层楼做检查的过程里,陈浔风始终都蔫蔫的,而周霭全程都在旁边,所以他现在对陈浔风的身体情况很清楚。
陈浔风最严重的伤就在他的胸肺处,高处坠下导致他胸骨中段骨折,断裂端向内刺破心房并且伤到血管,他在开胸矫正骨折以及心脏止血手术后进ICU躺了整整两周,才有清醒迹象,除了这处最严重的,他的头部和四肢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损伤。
各种伤累加,但陈浔风在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就强.硬的离开了医院,所以他现在又是炎症又是高烧,情况非常不好,甚至刚刚医生当面警告他们有二次手术的可能。
周霭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陈浔风正靠坐在病床上,他的睫毛很长,闭眼时上下眼睫毛纠葛在一起,像是要阻止他睁开,但似是察觉到周霭的靠近,陈浔风很敏感的抬起头缓缓看向周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