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日狱卒新送来画卷。
画里,白衣公子神色倦怠坐于铜镜前,像是刚睡醒,而他身后,身量格外出挑黑衣青年眉眼含笑为他挽发。
即便只是幅静止画卷,应有时也能感受到应闻满眼都是那个人。
而陆雪拥,卸下冰冷外壳,放下满身戒备,连清冷眉目都温柔下来。
好像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谁也融不进去。
而此时诏狱中,比起往日亦多些喜气。
“三日后宣王登基,还特意给咱们涨例银呢!”
“那哪里是登基涨啊?分明就是宣王抱得美人归!听说啊,登基和帝后大婚是在同日,古往今来,从来是登基在前封后在后,这陆大人可是咱们殿下心尖上头份。”
“哎哟,什头份,是整颗心都只装得下陆大人人吧?”
“陆大人那般神仙人物,别说殿下,仰慕人大有人在。”狱卒说着,朝某间牢房使个眼色,“里面这位,每天对着陆大人画像自言自语,怕是也日思夜想得快要疯。”
旁人。
况且在此之前,这陆家郎可是他们眼中佳婿,私下里更是不知和陆相套多少近乎,就是想先下手为强把女儿嫁过去。
所以这顽劣宣王殿下,何德何能啊!
当然也有胆大者直言不讳:“殿下,陆大人乃朝廷肱骨之臣,才华若是埋没于后宫,乃国之大憾。”
“爱卿说得对,所以陆雪拥虽为皇后,但前朝后宫皆拥有协理之权,众爱卿可有异议?”
当真如应闻所言,恩爱极。
应有时捏着画卷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雪拥,你当真就这样愿意做他皇后
“岂止是要疯?若是得知三日后帝后大婚,说不定又要寻死觅活。”
应有时作为废太子,败局已定,即便如今留得条命苟延残喘,也注定此生都不能再出诏狱。
故而几位狱卒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陆雪拥要与应闻大婚消息自然清晰地传入应有时耳中。
昏暗地牢中,男人披头散发坐在轮椅上,身上再也瞧不出往日风度翩翩举止从容储君影子。
那双养尊处优手伤痕遍布,粗糙指腹反复抚摸着手中画卷。
那名出声大臣带头跪拜于地,“吾皇圣明。”
若是旁人,便是冒着杀头风险也会有人骂句后昏君枉顾朝纲,但偏偏那人是陆雪拥。
漓州城百姓及知府上表感恩书至今还留在御书房书案上。
要骂也只能在心里偷偷骂句应闻不要脸,将国之瑰宝私自占为己有。
应闻心满意足地挥退众人,迫不及待就出宫往相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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