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身处诏狱被踩进泥里
时候，他又何尝不比今日顾饮冰更绝望更痛苦更怨恨。
今日他若心软，他日陆家便会如前世
般再次陷入危险里。
他转过身，离开背影坚决-
匆匆从狩猎场上赶回顾家家主与几位族中子弟骤然听闻此噩耗，具是悲痛焦急不已。
偏偏此时被羁押江上柳还试图为自己辩驳，若非孟浮屠拦下，怕是顾家那几位便要当场将江上柳凌迟。
“雪拥，往日是
做
太多错事。”顾饮冰探出手想要去触碰陆雪拥指尖，却被对方无情躲开，他只能咽下喉间苦涩，勉强笑道：“自你与情分断后，每日都活在悔恨与痛苦中，当真知晓自己错，若是能重来次，绝不会听信江上柳小人之言，你能不能……能不能最后原谅次？”
他眼中凄惨恳求过于灼热，怕是换个心肠软些人都要点头答应。
但陆雪拥只是默然望着他眼底悔恨，依旧残忍地开口：“很感谢你为挡剑，日后顾家若是出什
事，陆家定会偿还这个人情，但关于以往事，抱歉，无法原谅你。”
话落，顾饮冰怔怔地抬眼看他良久，无声红眼眶，苍白唇微微颤抖。
“为何……雪拥，为何你竟决绝至此？”他嗓音因为绝望而颤抖，断断续续问道。
尚且可刮骨，而顾饮冰那剑贯穿肺腑直达心脏，怕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而太医为他清余毒，再用名贵药材吊着，或许还能再苟延残喘活上段时日。
只是往后每日怕是都无比痛苦。
“……雪拥？你来看？”床榻上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朝他露出个虚弱惨白笑。
陆雪拥皱眉将强行要撑着起身人重新扶着躺好，那双琥珀色眸子里并未有太大情绪起伏，顾饮冰却能听出他语调中复杂。
不远
难道真如不苦大师所说，因果注定如此？
可是这因果，太苦，点希望都吝啬于赐予，太让人绝望。
陆雪拥垂眼不再看他。
重生之事过于玄妙，而江上柳如今只是下诏狱，只要这个人还活着，那些所谓书中天道说不定也还在对方身后为他出谋划策。
顾饮冰不知前世因果，他却不能因今日而心软忘怀。
毕竟他曾那样解过这个人，解过他知己。
“剑上毒是乌头，你应该已经知晓。”
“知道，但并不后悔为你挡下那剑。”顾饮冰笑笑。
毕竟雪拥身子刚好，若是此时中毒，怕是日都撑不过。
而他，好歹往日身体康健，纵使痛苦难熬，却尚且可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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