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贡院该放榜吧?”他问道。
惊鹊道:“午时放榜,离现在还有半个时辰呢。公子可是要去看榜?若是看榜话那确实是得早点儿去占个好位置。”
“去吧。”陆雪拥道:“顺便去城南点香铺给阿姐带屉桂花糕。”
然而丞相府马车还未驶出权贵满地东大街,就被拦住去路。
只见人姿态懒散坐于汗血宝马之上,黑衣广袖,衣领与衣摆边缘都绣着暗红镶金繁杂纹路,同色腰带束着窄腰,腰间悬着柄长剑。
他说完抬脚跨过门槛朝外走去。
正是暖意融融三月春,阳光倾泻而下照在陆雪拥雪白衣袍上,如有光阴浮动,春色都沦为陪衬。
他身姿颀长,微风拂过衣袍下摆,满身意气风流让在场无数相府奴仆看红脸。
陆雪拥盯着庭院中桃花看半晌,突然想起,今天是会试放榜日子。
前世他,因为取心头血,卧病在床,即便中会元强撑着去殿试,中途晕倒只留下半张未写完考卷。
可惜长大后,有人便忘本。
杀他,陆雪拥有恃无恐,全看心情。
陆雪拥作为丞相嫡子,生母乃当朝郡主,姑姑是当朝皇后,往日他谨小慎微不过是怕锋芒太盛给陆家惹来麻烦,却不代表他不敢。
整座京城,该是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本无法无天。
“可是公子心头血,也是他个不知天高家奴配换?!”惊鹊很快缓过神,开始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
面容英俊,眉
仅凭着半张考卷就被陛下钦点为探花郎,嫉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
但更多,是拿他和状元江上柳作比较。
比如江上柳身世凄惨寒窗苦读数年才有今日扬眉吐气之日,而他陆雪拥却凭借着丞相之子,皇后外甥身份,破例让陛下无视科举制度钦点他为名不副实探花郎。
甚至后来江上柳受封六品翰林院修撰,立马搬出相府自立门户,都被人认为是陆雪拥心胸狭窄被强压头不服气,将江上柳赶出相府。
却无人知晓,江上柳在京城宅院都是他置办,院中每处亭台楼阁无不精致。
陆雪拥扭头看他,冷淡眉眼柔和几分。
原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不清只有他自己。
他抬手抽出头上玉簪递给惊鹊,“去后院找只除夕出生鸡,取心头血给江上柳送去便是。他不是秉持着众生平等善心,那是人是鸡想来也无甚区别。”
惊鹊接过玉簪,只当是公子终于醒悟,欣喜地应承下来。
陆雪拥垂眼瞥眼地上死不瞑目尸体,眉间浮起厌恶,“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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