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深秋,却热得像十年难遇大旱之年。
祝临风甫站稳,顾不得什观察环境,小心部署,先是将肩上搭着坎肩摘下来,再解下外穿夹袄,剩下件单薄衣衫,皮肤终于能透过气。
他取出方揩揩汗,随手将脱下来衣物扔在地上,不打算要。
至此,他终于能好生察看这个陌生环境。
究竟是被传到何方地界?
正中屋舍鸱吻极高,墙体用青蓝二色漆粉饰,虽如今成东缺快西差角龟裂墙面,也隐约能察觉出全盛时气势威赫。
左右两侧侧殿比正殿矮上许多,或是为不喧宾夺主而故意为之。
两处侧殿皆为斜方格落地槅扇窗,然而原本精美槅扇窗却因疏于管理被风霜雨雪侵蚀得不成样子,仿佛说话动静大些,都能将槅窗上木板震落。
丑陋蛀洞是它们腐朽证明。
从殿宇往前,是被野草占据庭院,野草在这座无人造访天地中野蛮生长,爬上墙壁,遮蔽墙根,将原本白玉石地面顶得布满裂缝,正中足有人高大香炉也成野草肆虐地盘。
塌去。
短剑驮着他,落到地面上,赤霄眯着眼盘膝而坐,灵光闪,短剑再次挂在项圈上。
他忽又收敛玩笑轻浮之色,直直看向谢白,眼瞳由暗红逐渐染上灰白,种历经前世沧桑老朽之气,诡异又和谐出现在童儿身躯上。
“老骥已伏枥,志却在千里,这最后志,最后剑,只可斩在应许之地。”
他说。
他心里嘀咕。
入目是深深野草,草径粗壮,长直胸口,在其中跋涉如同陷入举步维艰泥沼。
他废好番气力从草丛挣出,发间已沾满草屑,星星点点绿色草汁浸染进衣物,刺鼻草腥味令人作呕。
祝临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站上正殿前台阶,别都不管不顾,于他而言,头桩要命急事是赶紧把这该死衣服换下来!
他走
再往前,是垮得七零八落,连残骸都找不全栏杆,合围尽头大红乌头门已经坍塌大半。
毫无疑问,这座道馆已经许久许久没人造访。
直到今日——
午时方过,庭院内茂盛野草突然泛起绿意波纹,道身影被簇簇野草簇拥着凭空浮现。
日光灼目,浓烈野草气味直冲鼻腔,热气迂在草丛叶脉中不得发散,闷热暑气直蒸人心肺。
谢白拱拱手,化作道流光,直取西地。
……
道观。
郊外荒地坐落着座无人问津破落道观。
这座正面向人道观,背靠着荒蛮群山,单檐歇在山脚,共开三方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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